厲青凝舉起手中的茶盞,還真抿了一口。
鮮鈺氣息一滯,原來這水不是給她喝的。
「殿下怎不應聲了。」她微眯起眼,頓了一下又意味深長道:「殿下方才還未把話說清楚了,著急將話頭轉開作甚」
厲青將茶水咽下,雖然眼中沒有半分慌亂,可還在將眸光投向了另一處。
鮮鈺似在威脅利誘一般,又道:「殿下莫不是在掩飾什麼?」
厲青凝一哽,冷著臉半晌才道:「山靈確實不能輕易動手,可若是白塗覺得,是我未將你顧好。」
她又抿了一口茶水,緩緩道:「山靈豈不就動手了。」
這話,說得像極了個怕被老丈人拿著掃帚掃地出門的。
只不過厲青凝面上依舊無甚表情,冷淡得似是一池涼水。
鮮鈺伏在床榻上,雙肩一顫一顫的,分明是在憋笑。
大晚上的,廚子被叫起來熬粥,而那掌柜則站在一旁看著火。
掌柜被擾醒也不惱,卻是一副焦急的模樣,低頭看著底下正燒著的柴火,說道:「這柴是不是該添了。」
廚子連忙道:「不必添,這樣剛好。」
掌柜又道:「多放些肉,蔥花也記得撒上一些。」
他話音一頓,又嘀咕道:「也不知大貴人吃不吃蔥花,罷了,就將蔥花放進小碟里,莫撒上去。」
廚子拿著勺往鍋里攪了攪,又聽見身後傳來掌柜的聲音。
「你這粥怎這麼稀,就不能熬稠一些麼,看起來全是水,這叫人如何吃。」掌柜跺了一下腳,他面色紅得很,也不知是急的,還是映了火光的緣故。
那廚子倒吸了一口氣,解釋道:「掌柜,這才剛開始熬,再過會自然就稠了。」
掌柜恍然大悟,「是我心急了。」
廚子著實想不通樓上究竟住了誰,竟還能讓掌柜親自來看柴火,他壓低了聲音問:「掌柜,你悄悄同我說,樓上究竟住了誰,怎這般神神秘秘的。」
掌柜沉默了半晌,訕訕開口:「我也不知,不過縣令說讓好生伺候的,應當是什麼大貴人。」
「那縣令怎不親自接待這大貴人,大貴人來我們這作甚?」廚子又問。
掌柜也百思不得其解,「興許是這大貴人不想驚動咱們百姓。」
廚子頓時明白了,「那這大貴人定是都城來的,身份高著呢。」
掌柜微微頷首,面上露出讚許之色。
待那粥熬好了,掌柜親自捧著往樓上走,就連叩門也叩得小心得很。
那門咧開一條縫,裡邊伸出了一隻手來。
掌柜愣了一下,還未來得及開口,那手便逕自端走了他放在托盤上的粥碗。
那端碗的手指纖細白皙,手背上筋骨分明,瘦卻不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