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涼心裡卻還是很忐忑。她覺得自己手藝太差,不好意思把東西送給沐清眠,猶豫再三幾經躊躇,才終於鼓足了勇氣,雙手捧著那一支青玉的簪子,手和聲音都有點發抖:「沐、沐清眠姐姐……這個……送給、送給您……」
炎涼說著說著,臉上就越來越燙,紅霞從脖子一路爬到了到了耳根,聲音也越來越小,像是蚊子在哼哼。
炎涼死死低著頭,再也不敢抬起來。
可是即便炎涼緊張得整個人都在發顫了,那支青玉的簪子仍舊穩穩噹噹地被她捧在手裡,遞到了沐清眠的面前。
炎涼學琢玉的時候就很害羞,刻意瞞著沐清眠,沐清眠見炎涼不太願意說究竟是要去做什麼,左右已經確定了沒什麼危險,沐清眠也就尊重了炎涼的意思,有意地沒有去關注這件事。
所以,直到今天炎涼把這一支青玉的簪子捧到她面前來了,沐清眠才知道,炎涼之前忙活了那麼久,居然就是為了給自己雕琢打磨這樣的一支簪子。
當初炎涼能夠主動問沐清眠要那一塊玉石,沐清眠都很意外了,如今沐清眠更是有些難以置信。
沐清眠只需要看一眼炎涼手裡的青玉簪子,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就能夠把一塊玉石變成這樣。
這個小姑娘……這個她整整一兩年的時間裡每次不論怎麼問話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問得稍微多幾個字了都會變成驚弓之鳥的小姑娘,這個在她身邊都總是處在一種擔驚受怕、瑟瑟發抖狀態裡面的小姑娘,竟然會為了她用這麼漫長的時間、這麼細緻的精力,就為了給她親手雕刻一支簪子?
饒是一向情感方面比較冷淡的沐清眠,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有些心神激盪。
沐清眠跟炎涼朝夕相處了整整兩年,又對恩人之女格外用心,沐清眠怎麼可能不知道,炎涼會送她這樣一支簪子,究竟代表著什麼?
沐清眠的鼻尖都有點微微的發酸。
她努力親近照顧了炎涼兩年,終於等到了小姑娘對她打開心扉的一天……
不過很快,沐清眠的注意力就再也不在這一支簪子上面了。
沐清眠低下目光,看著炎涼那一雙手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它們交錯縱橫,有的已經結疤了,有的結的疤已經脫落了留下了淡色的疤痕,有些還非常新鮮,顯然是這兩天才新添上去的。
沐清眠:「……」
在知道了炎涼親手為她雕琢打磨簪子的這一前提之下,沐清眠根本就用不著細想,都能夠知道炎涼這一手的傷疤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