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文華殿離祥安宮路有些遠,不會一直讓他自個兒走,不過是出祥安宮溜溜食兒,半路就被太監抱著了,到了文華殿門口再放下來。
兩三歲的奶娃娃能學個甚,大些的叔叔哥哥們很好奇,趁休息的間隙,一個個勾肩搭背的過來圍觀。
佑堂跟九皇子謝勛,十皇子謝牧,十一皇子謝鈺三人是老相識,見三位叔叔來看他很興奮,忘了坐在正前方的夫子,揮著小胖手十分熱情的招呼,“叔,來玩兒!”
還得意洋洋的拍拍自個兒身前一個字都不認得的書,喜不自勝的道:“我也念書了!”
夫子一下子就黑了臉,拿著戒尺啪的一下拍在酸棗木長頭案上,怒不可遏的指著趴在門口張望的幾個腦袋,“都回去,昨日講的那篇書,一人抄十遍,明日交上來!”
門口張望的腦袋頓時一鬨而散。
嗯,除了教導謝佑堂這三個走後門的,謝勛那邊大的他也管。
解決了大的,收回眼神犀利的盯著小的,臉上跟被西北風吹過一樣,冷的沒有一絲表情,“殿下專心。”
謝佑堂打出娘胎,就沒被人如此對待過。小胖子嚇傻了,囁喏著小嘴兒一聲不敢吭,跑也不敢跑,只覺得眼前捋著鬍鬚的夫子跟吃人的老虎一樣。
可怕,恐怖。
他不想上學了,他要找爹,要找娘,要找紅糖糕。
這堂課終歸沒有上完,三個大頭娃娃哭的稀里嘩啦的給送回了祥安宮。
湯婂正趴在榻上讓人用膏脂揉背,舒服的差點睡過去,正美的時候被哭聲鎮住,立即慌亂起身,“這孩子怎麼哭這麼厲害,快抱進來!”
三個小短腿兒齊齊被抱進來,湯婂潦草穿好衣裳,一把把兒子摟進懷裡給他擦眼淚,“這是怎麼了,跟娘說,快不哭了,男子漢大丈夫淌眼抹淚的羞不羞?”
又招呼抱著謝佑昕跟謝佑昉的太監,把他們主子放在榻上,她摸摸這個,摸摸那個,被哭的腦仁疼,只能哄最大的謝佑昕,“佑昕,你是哥哥,最懂事了。跟大伯娘說,和弟弟們哭什麼呢?”
謝佑昕是真的懂事兒,從文華殿哭到祥安宮,發泄的已經差不多,此時被湯婂哄著,就漸漸停了下來,抽抽搭搭的如此這般那般的說了好半天,湯婂總算知道了個大概。
囧囧無神了半天,不高興的抱怨道:“夫子也是,這么小的孩子,有話不能好好說嘛,非要虎著臉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