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仍舊把嗓門亮得脆響:“我們爺手底下的人是不大懂事,但都沒有壞心眼兒,自然就不中王爺的意了!”
王魯正好從門外面進來要回話,聽見這句,差點絆在門檻上摔一跤。
朱議靈眼角瞥見,悄悄瞪了他一下——去探聽消息的腿腳就不能快著些,這下好,先叫苦主堵上門來了,他還不知情況到底怎麼樣,只能隨機應變了。
不過,他也不是很放在心上,找上來了又怎麼樣,又不是他出的手。
朱議靈接過婢女奉上的帕子擦了下嘴,不慌不忙地道:“你這個話,越說越叫本王不明白了。你手裡拿著的又是什麼東西?王魯,接過來本王看看。”
王魯答應一聲,走進來從秋果手裡把箭拿走,摸到尾部有刻燙的痕跡,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他手一抖,差點把箭摔了!
朱議靈覺出他神色不對,待接過箭後,先把自己表情控制住了,再低頭看,他面對著秋果,表情便比王魯鎮定得多,詫異地道:“這是哪兒來的?怎麼有本王府上的徽記?”
秋果覺得他是裝傻,心裡更生氣了,硬邦邦地道:“這正是我們爺叫我來問王爺的問題,王爺府上的箭支,為什麼會出現在湯山村追殺我們爺的人手裡?”
朱議靈管理良好的表情裂了一塊:“——什麼?”
王魯忙從旁道:“小公公,你是不是弄錯了?這從何說起呢!”
秋果年紀不大,比朱成鈞還小著一歲,但他是朱成鈞身邊的第一人,郡王府落成後,各項職司陸續配置,朱成鈞直接安排他做了承奉司的六品正職——長史及原有現已被削掉的護衛指揮使司的長官都需要由朝廷派遣,但承奉司因為是宦職,主管王府內務,藩王在這相當於自家人的職位上話語權很大,基本可以一言決之,秋果再年輕,再沒管過事,得主子信寵,他就是可以上位,別人也說不得什麼。
所以秋果代表朱成鈞前來,不但直接質問朱議靈,對王魯更不必客氣,衝著他就道:“王先生,我倒是想弄錯,可我們王爺九死一生才從湯山村逃回來,如今還在床上休養,大夫說了,起碼半個月下不得床!我再不懂事,能拿主子安危與你玩笑麼?”
王魯面色變幻了一下。
他才收到消息,朱成鈞真是被抬回來的,一幫子衙役和一幫儀衛混在一起,累成死狗般進了城,當時就引了不少人注目,崇仁很快就傳開了,都知道朱成鈞在城外遇刺,要不是縣尊大老爺及時領人去救,恐怕這個才來不到一年的小郡王就回不來了。
王魯反應也不慢,片刻後就驚訝地道:“真有此事嗎?我在外面似乎聽見人說,只以為是誤傳,想著崇仁郡王與我們王爺是同宗至親,還是該來稟報王爺一聲,才過來了,但這話還沒來得及說。我們王爺目前一無所知,怎麼——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