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驚訝已極的樣子去看朱議靈,朱議靈得到這番提示,也大概明白過來,刺殺這事是真的有,並且還幾乎成功了。
他並不覺得高興,眼前只是一黑——
終日打雁,這回被雁啄了眼了!
秋果催他:“王爺,您這裡要沒什麼說的,我就回去稟爺上書求皇上做主了。本就是我們爺心軟,想著也許萬一裡頭有什麼誤會,才吩咐我來走一趟,討您句話。”
秋果比朱成鈞差點,但也不傻,覷著這主僕倆的反應,漸漸回過味來了,真是他們主導了這場刺殺,主僕倆不該是這個反應,雖然裝,裝的也不是那個方向。
他話里就漏出點縫來,朱議靈不及細想,連忙跟上:“九郎真是個聰明孩子,沒枉了我從前疼他!這豈止是誤會,根本是有人純心污衊本王,我們叔侄倆向來和和氣氣的,怎會鬧出這種事來,一定是有人在搞鬼,妄想拉本王當替罪羊!”
秋果懷疑地瞅著他:“真的嗎?王爺,您不知道,我看著我們爺那麼樣回來,真是,心都碎了——”
他揉著眼睛,喪眉搭眼的,肩膀也垂著,一副痛心得不得了的樣子。
這倒不是裝的,大半是出於真情。
朱議靈自然挑不出什麼來,低頭把手裡的箭看了又看——是真是假,他最有數不過,看了一會,就看出個不對來,馬上叫王魯:“你去,把我們庫里的箭拿一支過來。”
王魯連忙去了。
很快拿了回來,朱議靈把兩支箭一起擺到桌上,叫秋果來看:“你看這字,乍一看差不多,其實差得遠了,這個‘臨’字,還有‘郡’以及‘司’字,每一筆的轉折處都不一樣,比我們府上的要闊一點,你看是不是?”
朱成鈞是那個文化水平,秋果只有更差,刻出來的九個字他一個都不認得,茫然地盯了一回,朱議靈著急,親自伸手把每個轉折處指點了叫他看,秋果眼神還是好使的,看了一回,心下就有點發慌了——真不一樣,他找府里一個信得過的書辦刻的,但他不識字,就難以挨個分辨這麼細小的差別,那書辦也不是故意的,每個人寫字必然會有自己的一點習慣,他的習慣不自覺就帶了出來。
早知還是該先打聽一下,想法弄到臨川郡王府的徽記,照著細仿才是。秋果心下後悔,面上撐著,道:“好像——這,我也不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