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爺心中不耐,言語之間自然算不上多和氣。
許楚見錢老爺面露厭惡,卻不以為杵,繼續說道:
“是不算什麼,可若是換下的枕套上的刺繡是被指甲抓壞,而枕套又消失不見呢?”
見錢老爺依舊質疑,許楚面向他回道:“雖說換洗枕套被褥是正常的,可我問過錢少爺了,當時錢少爺曾說自出事之日起,文萬苑就未曾動過。”
“而且我也曾問過府里洗衣的下人,居她所說,最近府中並沒有換洗過枕套之類的東西。”許楚面色沉穩,不疾不徐的看向錢少爺,“錢少爺,那日來文萬苑時候,你曾說因著精神恍惚擦傷了膝蓋,對嗎?”
面對許楚突然發問,錢少爺顯然有些驚詫,下意識的點頭應下。
而許楚見狀,卻露出一份笑意緩緩道:“可若是我猜想的不錯,你左膝的傷並非摔傷,而是在床轅木沿上的摁傷吧。”
話音落下,不等錢少爺有所反應,跟著靖安王前來的侍衛早已將人壓住,只是幾息之間就已驗看了錢少爺膝蓋之上的傷痕。果然並非成片紅腫,而是一條狹窄的撞傷,看樣子似是撞的不輕,如今都已經有了淤血。
“那又如何?我兒自從雅娘出事之後,一直神情恍惚,撞到哪裡繼而膝蓋受傷也不無可能。”錢少爺的狡辯之詞還未出口,就見錢老爺已經對許楚怒目而視。而繼夫人則也是神情複雜,似是解脫又似是悲傷,此時她的情緒可比最初在靈堂之時真實許多。
“那若是少夫人背後的壓痕之處,還有一枚玉佩痕跡又當如何說?”許楚嘆了口氣,繼續分析道,“其實早在看到錢少爺身上的玉佩時,我就開始懷疑了。而後,我趁錢少爺同張家老夫人廝打之時,曾查看過玉佩的打小花紋,果然與從錢少夫人背後拓下來的壓痕一般無二。”
“錢少爺當真聰明,用軟枕為兇器,使得少夫人渾身上下不會出現任何傷口痕跡。就算是仵作勘驗出有窒息症狀,也會因著口鼻沒有損傷脖頸沒有掐痕而放過疑點,更何況當時趙仵作還被錢少爺身邊的長隨阿生請去吃酒,一番推杯換盞之後,怕是更不會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