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東西,是許楚之前準備熬製三神湯特地用淘米水侵泡的蒼朮。只是後來驗屍極為順利,而且蕭清朗也未有什麼不適難忍,遂她也就沒再浪費時間熬製。
許楚將蒼朮焙乾,又把白朮跟甘草制干碾成細末,最後尋了細鹽稍稍放了一些。待到這些準備好後,才尋了幾個乾淨的碗用白湯各沖開二兩。
就在她尋了木盤打算將三神湯端出去時,就見魏廣手中攥著一張薄紙進來。顯然,魏廣瞧見許楚時候,也有些吃驚,隨後笑道:“許姑娘也在?”
“魏大哥是來給王爺取膳食的?”
“哦,不是,膳食王爺已經吩咐人去饕餮樓取了。這是王爺自古書上翻找到的驅邪湯,他讓我到廚房尋廚娘準備一些。”說著,魏廣就瞄了一眼許楚手上味道有些古怪的東西。他雖然不懂醫術,可多少也是有點眼力勁的,心理略微猜測大概就猜出許楚為何而來。
“沒想到許姑娘跟王爺倒是想到一處去了,果然郡主說的沒錯,您跟王爺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只是一句話,落在許楚耳中卻聽出了些意味深長的打趣,讓她面上不由倏然滾燙起來。
暖氣氤氳,許楚怔了怔,瞟了一眼魏廣,見他神情沒有什麼特別,心道怕是自個多心了。所以只管閃過那句打趣的話,同魏廣一起往邵華院而去。
待快要行至韶華院時候,二人就見綽約稀疏的燈影之後,有一挺拔身影迎風而站。夜色朦朧,那人錦袖隨風而動,身後所披的披風卻換作了月白色,讓他憑空多了幾分溫潤暖意。
蕭清朗瞧見二人走近,不著痕跡的睇了一眼同許楚有說有笑的魏廣,只看的魏廣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的就後錯了幾步。
月色如水,蕭清朗不緊不慢的上前,從容優雅又似是尋常的接過許楚手中托盤,旋即說道:“各處調來的卷宗已經送過來了,稍後吃過晚膳,再行細查。”
梳洗過的許楚,整個人沒施粉黛,身上也未曾佩戴朱䴉玉佩,只一副簡簡單單幹乾淨淨的樣子,卻沒得讓蕭清朗心頭微動。他想起之前她驗看腐屍跟白骨時候,相比於現在的清秀模樣,誰能想得到如此佳人擅長的居然不是琴棋書畫也不是繡工女工呢?
許楚抿抿嘴,緊跟著蕭清朗往院中而走,想了想還是說道:“王爺,我剛剛仔細想過,剔骨的兇手若真是劊子手出身,那他早年間絕非是跟著師傅學的刀功,而是本身就是屠戶。”
大周朝並未有過幾個被判凌遲這種極刑的人,若是兇手真有剔骨的高超技術,定然有別的渠道練刀功。
蕭清朗輕蹙眉頭,聽著許楚的推理點頭道:“年三十五至四十,屠戶且有過劊子手經歷,性情偏激睚眥必報,若是這樣那範圍就縮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