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加上許楚的推論,眾人都是驚悚起來,目光不斷落在宋女官也就是蕊娘身上。
“芙蓉曾為琵琶女,是天香樓有名的台柱子。多年的習性註定了她步伐與眾不同,那日你因我注視下意識的款款而過,我只覺得極為漂亮,猜想你是在宮中習得的步伐。可昨夜我與王爺碰到同為花魁的琵琶女,才驚覺你下意識展現的步伐根本就是教坊藝家所教,並非是極為規矩的宮廷教養嬤嬤所有。”許楚語氣不含喜怒,淡淡說道,“冬梅雖有破綻,可最大的破綻卻是她手型並非是學琵琶的手型。相反,我曾見過你的手,左手食指扁平,手型欣長,極適合彈奏琵琶弦類樂器。”
蕊娘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罷,她看向蕭清朗,恭敬叩頭,“王爺,奴婢是太后親自選到王府伺候的女官,且還曾伺候過太皇太后,得了恭順懂事的稱讚,如今怎能忍受無端誣陷。”
然而她的話,在蕭清朗耳中並未生出漣漪。哪怕她確實得了誇讚,那又如何,不過是宮中貴人隨意的一句話罷了。身處蕭清朗這個位置,早已能不被旁人的意思左右,除非帝王,否則誰也不足以讓他徇私枉法。
蕭清朗微微皺眉,卻並不是依著她的意思撐腰,反而冷冷問道:“宋女官不若先說說,當日冬梅的裝扮是何意思?你又從何處得了鏤空香囊跟金步搖。”
皇家之人不比旁處,一舉一動都有規制。而女官,不足以佩戴金步搖,且他府上沒有女眷,所以也不曾有過此類賞賜。
宋蕊娘默然,一直坦然的面容此時才有了一絲波動跟慌亂,她抿著嘴道:“奴婢不知,也許是冬梅與人勾結所得也未可知。”
許楚不怒反笑,平靜的繼續說道:“第二點就是順子第一次自盡,除王爺跟我之外,唯有你曾入房間給順子送飯食。後來我與王爺設計假裝順子得救,也只有你有機會入內探查一二真相。”
“所以才有了冬梅點心鋪一行。那日我問過冬梅是否是府中發了工錢,她卻說是你借給她銅板讓她置辦東西。若是我猜的沒錯,你定然提過城東那家點心鋪的點心既便宜又可口......”許楚轉而看向冬梅,“否則對於一個從未入過雲州城,又一直被囚禁的農家女來說,怎會知道那些銅板恰能買到什麼點心?”
“也許只是她盲目閒逛時候,碰巧進了點心鋪。”宋蕊娘愣怔一刻,臉上神情不自然,就連聲音都尖銳了許多。
“可王爺一直派人暗中跟著冬梅,卻見她出來府上後門就直奔城東而去。”
話及此處,冬梅也終於有了反應,淚眼婆娑的看了一眼宋蕊娘,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許久之後,才重重的磕頭道:“許姑娘,是我犯下的罪行,跟宋......宋女官沒有干係。”
“冬梅,這般謊言你能自圓其說?”許楚冷冷的打斷她的認罪,直接戳穿她道,“你確實有錯,卻錯在信錯了人,焉知她若是芙蓉,那所有的兇案真兇就是她。你卻不僅為她所用,替她隱瞞,甚至還替她獲罪,我且問你,你可對得起爹娘兄弟?”
冬梅面色越發蒼白,張了張嘴卻沒再繼續說什麼。只是眼淚卻一直不曾停過,似是傷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