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著,眼神灼熱,嘴角的弧度也越發溫柔。直到見許楚抿著嘴緊張模樣,他才含笑頷首,“自然是好的。”
卻不知那一聲好的,是為著許楚如花的嬌顏,還是為著蕭明珠裝扮的手藝。
他的話落下,就見蕭明珠滿意的眉開眼笑起來。他也不等自家侄女再說什麼,直接說道:“一刻鐘前花無病進了鬱南縣,我想他若要尋過來,最多也用不了一刻鐘了。”說完,他就掃視了自家侄女一眼,挑眉道,“你確定不需要梳洗一番?”
蕭明珠一聽花無病來了,當即哀嚎一聲,而後提著昨日未曾換下的裙角就往內室跑去。大過年的,花孔雀不好好在京城呆著,怎得也跑到鬱南縣了。
此時的她,自然不知道蕭清朗如何第一次假公濟私的,以旁人並不知曉的渠道將信件送到花丞相手中。又是如何義正言辭的,誆騙著花丞相放自家嫡子出京。
“若是收拾好了,就先去前廳吧,張大人已經久候了。”蕭清朗看著目光游移神情不定的許楚說道,“大抵是為著劉家的案子一事。”
許楚微微蹙眉,狐疑道:“劉家的案子不是已經結案了嗎?此時,他應該寫成公文送至刑部才對啊。”
就算其中有什麼難以決斷的問題,也該是由刑部呈送到靖安王跟前。當然,她相信,刑部所送往行宮的公文卷宗,都會經過靖安王府特有的渠道再送到他手中。
蕭清朗見她遲疑模樣,不由輕笑,“縱是已經結案,他也該來謝過你,亦或者將賞銀送來。”
當然,他沒再提張有為所說的為許楚贖身之事。原本他們二人的關係,就並非外人所見那般的主僕關係,若要強提倒叫倆人難看。
許楚點點頭,嘆口氣道:“在公子身邊久了,竟然會忘記我原本就是指著賞銀吃飯的。”
張有為身為一縣的縣令,加上又有家眷跟隨,初一時候的應酬自然少不得。所以他只寒暄了幾句,又將官府賞銀奉上,而後就滿心糾結的離開了宅院。
倒不是他不想挖這位周公子的牆角,實在是,光看楚姑娘那一身裝扮,可都抵得上他多少年的俸祿了。要是真提贖身,只怕自個散盡家財也不一定能得償所願。
再者,他也不是瞎子,更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伙。那二位之間的關係,恐怕也沒那麼簡單。一個貴公子卻絲毫不約束的縱容著貼身丫鬟,怎麼瞧怎麼像是自個對自家夫人一般。
如此一琢磨,他也就不再不知好歹的提之前的話了,省得被打臉。
如今廳堂只剩下安靜品茶的蕭清朗,還有數著碎銀子的許楚了。
自然,蕭清朗依舊風淡雲清,毫無異常。而許楚卻時不時的偷偷看他一眼,滿臉糾結,半晌才吭吭唧唧的問道:“公子,昨夜我可有什麼僭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