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說是高宗召見一位大臣,因天早,於是問他可否用過飯了。大臣回答說家中貧困所以只吃了雞蛋。當時高宗愕然道‘雞蛋一枚需十金,四枚則四十金矣。朕尚不敢如此縱慾,卿乃自言貧乎?’!”
“另外一人,則是德宗問翁叔平相國曰:‘方肴饌極佳,師傅何所食?’翁以雞蛋對,帝深詫之。蓋御膳若進雞蛋,每枚須銀四兩,不常御也。最後一個,大抵也是如此,說是宮中採買多會中飽私囊,讓宮中貴人錯認為東西珍貴稀少。坊間又有說法,說是宮中內廷採買之人擔心貴人心血來潮要些當季不可能有的東西,所以也常會謊報......”
蕭清朗何等敏銳之人,自然知道她此番話的意思。於是搖頭道:“宮中對各項財務支出頗為慎重,更甚者是有一定限額的。更重要的是,當今並非對市井之物茫然無知,也許內廷總管有所貪污,卻絕不可能如此毫無節制。且內廷也並非法外之地,其內有與三法司同樣之能的機構所在,因涉及宮中之事所以管理更加嚴苛。”
如此說來,南珠跟金珠的來歷就更加神秘了。若非內廷採買為中飽私囊,暗中將東西偷偷運出宮中,那到底誰能在皇帝之前下手?
“另外我留在許家的人也傳了消息來,許仵作依舊未歸,只是這幾個月間已經有數撥來歷不明之人前去村中打探。加上許仵作還曾在黃大山跟前驗過屍,所以我猜測他現在應該是安全無恙的。”蕭清朗看著許楚,緩聲說道,“若許仵作身處險境,那些人根本就不用再費盡心思找尋他。”
第一百三十六章 青青子衿
“可是若是爹爹安全,他又為何要躲藏?甚至連我都不曾告知。”最初自己找回到家中時候,爹爹既沒有留下一字片語,也不曾有過歸家跡象。種種現象聯繫起來,無疑都是在說,他並非失去了自由或是被人逼迫,而是自始至終都在躲避著誰。
“更何況,爹爹不過是一介衙門仵作,就算有些盛名,可在世人眼裡也是晦氣的很。他到底有什麼秘密,至於讓人如此下了本錢的多次探尋?”許楚對此甚是不解。
原本她以為迫害爹爹的該是章氏一案的兇手,可兇手已經歸案,卻依舊沒有爹爹的任何下落跟消息。這讓她心裡越發沒底兒了。
“你別忘了許是跟銅礦案牽扯的章氏命案。若那些人在背後謀劃巨大,許仵作未必不能從中比你先得到什麼線索。”這事兒,蕭清朗縱然提起來,卻也覺得十分牽強。
畢竟,嚴肅說起來,破了那案子,且將陰謀揭露的人,是他跟許楚。那事兒因著他想給許楚一個正式的仵作身份,所以並未對外隱瞞。那些人要是真要報復,最先找的估計該是他們吧。
從銅礦案,到章氏命案,再到錦銀坊跟劉文貴這位富商案件,怎麼看幕後之人都應該視他們二人為眼中釘肉中刺才對。可是為何,偏偏失蹤的是許仵作?
倆人靜默片刻,最後蕭清朗才開口詢問道:“倘若許仵作失蹤或是躲避的緣由,並非你我猜測的章氏一案,而是另有緣由,那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