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行仵作之事多年,想來應該勘驗過或是殉情或是自盡之人的屍體。”
“嗯,的確不少。”
“就如同外面話本子所描述的那般,有些人殉情,彼此緊抱著不放無法讓人分開,這就是屍體痙攣造成的。又或者,溺水而亡的人,手呈鷹爪狀,甚至手中還握著泥沙跟水草等物,其原因都是如此。”
“而現在屍體還有一點明顯的痙攣現象,就是唇齒張開,伸手按動卻無法讓其合上。”她說著,就用鑷子夾了一團棉花,輕輕向屍體口中探去。
只是一個來回,再取出來時候,白色的棉花之上就多了一抹暗紅。
“死者生前應該咬過什麼東西,而且力道很大,造成了牙齦出血。”她頓了頓,再度捏向死者下顎,仔細向裡面打量了一番,“死者牙齦出血情況未知,要想判斷血跡是否另有其人,還是死者自身的,有待稍後解剖查看。”
其實要真論資歷跟見識過屍體的數量,許楚或許真的比不上李仵作這個大半輩子都與屍體打交道的老仵作。可她在前世經歷了數百年甚至千年驗屍仵作跟驗官經驗的積累下,又曾系統學習過各種屍體情況,更甚至實驗室有各種屍體供以研究。
且不論她所掌握的理論知識,是如今這個年代的多少倍。就只說將一具屍體檢驗到極致,大周朝如今的條件下,她都敢說絕無一人能比得過她。
所以,她還真不驚訝李仵作不清楚屍體痙攣之事。因為早已融入了大周朝的她,清楚的知道,仵作一職其實可借鑑的書籍跟經驗極少。
只因為是賤籍之活,所以沒有人願意沾染。更無人願意費心費力嘔心瀝血的將一輩子的所得雙手奉出。縱然是有,大概也沒有書店願意售賣或是流傳出去。
仵作之人,能平平安安清清白白的活著,就已經是大不易了。誰又能說,能恪盡職守,屍檢結論據實以報,大概就是他們能做到最為有良心的事了。
餘下的,卻並不在他們的能力範圍之內。
她看著李仵作,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這才繼續說道:“其實屍體上未必沒有傷痕,只是現在沒有表露,只有兩種可能。一則是有人以茜草汁液塗抹在傷痕之上,遮掩了傷痕。要是這樣,我們可以用甘草汁洗去茜草的藥性。二則是傷痕還未顯露,需以釅醋潑洗,再以蔥、椒、鹽、白梅熱敷可疑之處。”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又來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