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仵作在一旁補充道:“邱家小姐腰間兩處傷痕,間隔恰好是六寸。”
“那豈不是說,邱家小姐是死於意外?”
應該是突然撞擊到假山上的凸石之上,所以旁人既聽不到呼救,也聽不到爭鬥。而死者身上,也沒有任何凌亂狼狽模樣。
許楚搖搖頭,接著說道:“並不能簡單做如此論斷。雖然傷痕極有可能是意外造成,可是死者口中不屬於自己的血跡,還有脖頸上的傷痕,都是實打實的。如果不能排除死者腰背兩側的傷痕是她自己意外跌倒所致,那就無法做此結論。”
“況且,死者死後曾被人打理過。而且連指甲縫隙,都被人擦拭過了。這些明顯的掩飾,足以說明有人知道真相。”
她說完,就蹲下身去抬起死者的一隻手,然後取了一根極細的針在指甲縫隙中撥弄起來。卻見她小心翼翼的將針頭插入指甲蓋下,片刻後小心將那雙慘白僵硬的手斜過來往白帕上傾倒。
只是幾息之間,那白色的手帕上,就出現了幾粒血珠子。
不對,應該是帶血的沙礫。
“死者當時雙手用力抓住山體,或是倒地時候,因疼痛抓住土地。使得指尖邊緣磨損,且有沙礫嵌進了肉里。可是,我們驗屍時候,卻發現死者手上乾乾淨淨,且縫隙中也沒有塵土沙礫。”她說著,又讓人將死者繡鞋提起,緩聲說道,“還有鞋子跟衣服,人在摔倒後,膝蓋或是鞋底必然會有痕跡,可現在這雙鞋子底部卻不染塵埃。”
“如此只有兩種解釋,一是死者騰雲駕霧而來,且騰雲駕霧與諸位小姐玩鬧。二就是,有人將痕跡抹去了。”
蕭清朗微微頷首,顯然,他與許楚想到了一處去。不過,此時,他卻未發一言。倒不是不信任許楚,反而是太過相信她,以至於不願擾了她的思路。
“可是這樣,是不是太刻意了?兇手是在沒必要這樣畫蛇添足啊。”許勤和面露沉思,“難道死者臨死前,曾在身上或是指甲中留下兇手的痕跡?所以,迫使兇手不得不如此。”
許楚點點頭,對他的推測深以為然。
兇手沒有拋屍,也沒有刻意挪動屍體,所以不存在掩蓋死亡現場的意圖。所以,許勤和的推斷,就成了最大的可能。
“另外,死者臨死前身邊應該是有人。那人在情急之下,或許出手掐住了死者的脖子。又或者,那人本來就是兇手,怕她呼救,所以才再度動手。”許楚語氣漸漸舒緩起來,輕快道,“當然,也有最後一種可能,就是兇手是與死者生了口角,然後無意識的推搡了她,讓她撞在了突出的石頭上癮痁了腎臟。只是那時,她只當死者是裝模做樣的,所以追上去掐住她的脖頸,假意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