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她才看向蕭清朗,抿唇問道:“那些暗中查找爹爹的人,是否還不曾離開?”
蕭清朗明白她所說的是什麼意思,許仵作突然去往京城,極有可能真的是迫不得已。有家不能回,又擔心小楚落入那些人手中,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往還可能有家族能庇佑的京城。
“不曾,且我所派去的暗衛,已經三番四處截住了那些人送出的關於你的畫像跟信息。”
也就是說,那些人所找的,當真不僅僅是爹爹一人。
她垂眸思索,嘴角緊抿,半晌才猶豫著問道:“你覺得,爹爹此行,與錦州城一案可有關係?”
這樣問,倒不如說問一問爹爹不肯現身,是否可能是因為那幕後之人的緣故。或許,爹爹真的知道些什麼......而且他知道的,又或者手中的某樣東西,能直接威脅到那人。
蕭清朗環住她的胳膊,緩聲說道:“宣文五十六年夏,皇城中生過一場動盪,當時早已不再用殺伐手段震懾朝中後宮的先帝,曾下令暗中處置淑妃宮中上下百十餘人。當時曾有人深究過,卻皆遭橫禍而妄死。”
“若是我沒有看錯,當日許仵作經張三的手送來的簪子,其款式便是宣文五十六年後宮製造司新出的花樣。”
許楚聽他這麼說,下意識的就從懷中取出了那枚簪子。
簪子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輝,縱然中間機關,卻也讓人看不出端倪來。反倒覺得,其上花紋恰到好處,格外精美。
她心中是相信蕭清朗的,其實她也知道,除去他的性子之外。更多的是,現在她唯一能信任的,就只剩下他了。
按著蕭清朗所言,先帝下令處死淑妃滿宮下人,其中內情旁人都是不知道的。可是到底是什麼事情,值得年老的帝王如此震怒?
她心裡閃過千萬個念頭,最後瞳孔卻驟然緊縮。猶豫一瞬,她牙齒緊咬下唇,低聲道:“是......哪位淑妃娘娘?”
蕭清朗目光複雜的看向窗外,出塵的眉目也帶了幾絲陰霾跟痛意。
“我的母妃......”
那聲音說不上有多麼沉痛,可落入許楚耳中時候,卻覺得格外悲涼。按著年紀推算,當時的蕭清朗,大概是剛剛從雲南得勝歸來的時候吧......
可以想像,原本心中滿是期許的回朝,以為能得到先皇的首肯,得到母妃的憐愛。那種歡喜跟期盼,就如同得了先生誇讚的幼童,興高采烈的歸家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