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的不錯,彭家公子當初曾有過針灸經歷。”
彭家爹娘連連點頭,“我兒生前恰逢秋天,當時著涼日夜咳嗽,所以我們就請了大夫隔天為他針灸一次。”
許楚點點頭,將銀針收起,“那便是了,令公子是死於針灸所用的銀針。至於到底是醫者誤刺了什麼穴位而造成了銀針入體,還是旁的原因,因屍體已經白骨化,所以我也無從得知。”
“只是馮仵作當時既然做了隱瞞,他必然是知道一些內情了。彭老爺,彭夫人不妨等上一等,稍後衙門必然會做出公正的裁斷。”
年老失獨,的確是一種無法言語的痛楚。就算許楚對彭家人有所不喜,卻也不會對這對心中愁苦的父母冷言相待。
“如若二人信我,那就莫要再將彭寧氏看作殺夫兇手了。若是二位還心有疑慮,那就等明日之後,看過那豬的皮肉跟豬骨顏色再做考量。”
事到如今,他們又怎還會對許楚心生質疑?雖然他們不懂驗屍之道,可也不是傻子,只憑她一眼看穿馮仵作的手段,就足以讓他們信服了。
於是,倆人連聲應下,待到起身後就淚流滿面的尋了彭寧氏說話。好在寧家人也並非無禮之人,心中雖然有氣,卻也能體會二老的喪子之痛。加上彭寧氏本身就是賢惠之人,縱然心中有怨,可面對蒼老的公婆也實在難生恨意。
最終,那被許楚用作實驗的死豬被封存在了衙門的驗屍房中,只等第二日再做查驗。當然,為著確保其間,後續經久放置後,錢縣令也會著人查看,以做確認。
就在彭義光的屍骨再度入土之後,圍觀的百姓也三五成群的散了去。
同時,就在許楚將砷中毒的急救方法交給老先生時,另一邊錢縣令也將彭家常年延請診治府上病人的衛大夫捉拿了起來。
經過連夜審問,那衛大夫終於承認了當初自己曾受過彭德冠的好處,繼而在為彭義光針灸之時,將一根銀針刺入其腹腔內。當時,他也曾忐忑難安,可過了多日,未見彭義光有所察覺,這才當那事兒並沒妨礙。
後來,聽說彭義光身死,他驚慌失措,寢室難安,多次尋了彭德冠商量對策。最終,在馮仵作定下毒殺之後,他的心才再度回到了肚子裡。
在彭義光死後,他原本想要遠走他鄉,免得日後在生是非。可偏生彭德冠再次找到了他,威逼利誘,還以此要挾,最終讓他在為彭家老爺跟夫人調理身體之時,給二人下了絕育藥......
也正是如此,他們二人才過繼了彭忠義以繼承家業。否則,按著彭家老爺跟夫人不過四十的年紀,又何嘗不能再生養子嗣?
這廂衛大夫一吐口,馮仵作就再也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