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身後一輕鬆,當即就擦了一把冷汗。
多時不見靖安王了,沒想到他出京一年,再回來的時候,威嚴更甚以往了。怪不得京城裡的魑魅魍魎,都如此懼怕他歸京。
就在趙太醫晃神的時候,蕭清朗已經再度沉聲開口了,“不過兩三日的工夫,蘇白倒是消瘦了不少啊。”
他這一開口,使得許楚的目光下意識的再次看向床榻之上。不過這次,縱然沒有蕭清朗擋著,她也什麼都沒看到。
許楚側眸看向蕭清朗,見其面色晦暗不定,當即順著他的視線往床榻一旁的几上看去。卻見其上有些早已涼透了的茶點,還有一碗毫無熱氣的燕窩粥,旋即她腦中就蹦出在進入偏殿之前蕭清朗與趙太醫的對話。
番木鱉有開胃進食的功效,若服用少量,胃口會隨之轉好。然而,現在看來,寧蘇白的胃口可算不上好。
她眉心微動,突然就明白了蕭清朗那句“消瘦”的意思。
待到趙太醫給寧蘇白診治完告辭之後,蕭清朗才徑直尋了個座位坐下。他見許楚還立在原地思索,不由輕咳一聲說道:“還需許大人執筆記錄。”
許楚被他喚了一聲,立刻醒神,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而後取出執筆坐到他一旁準備好。
寧蘇白此時正裹著白色的裡衣坐起來,許是牽動了傷口,讓他又呲牙咧嘴了一陣子。那面色,只能說蒼白毫無血色。不過出乎許楚意料的卻是,縱然額頭滲出了冷汗,這位看似嬌氣的世子爺卻絲毫沒有呻吟出聲,這倒不像是他一慣的作風。
蕭清朗卻沒有在意他的表現,只是凝視著寧蘇白,眼底透露著迫人的銳利,良久之後才隨意的取了一塊點心在手裡把玩。直到那點心的渣渣沾在了手上,他才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說道:“本王記得你最愛吃御膳房的紅棗糕了,怎得今日卻未進一口?”
寧蘇白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有氣無力道:“身上疼,沒胃口。”
“哦......”蕭清朗抬眸看向他,語義未明道,“說起疼來,本王倒是覺得你此次受傷,還頗為英雄。往日時候,你但凡身上破個皮兒,怕是都要嚎叫三天三夜了,這次倒是讓本王刮目相看了,趙太醫處理那般潰爛的傷口,你都能忍得住。”
一瞬間,房間裡的氣氛微微凝滯了起來。
一向慣是喜歡插科打諢的寧蘇白,此時神情也突的一變,顯然沒想到蕭清朗會有次一說。
他訕訕的笑了笑,下意識的躲避開蕭清朗銳利的目光,對蕭清朗看似誇讚的話沒有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