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的帝王,又怎麼可能允許有猛虎睡於塌下?就算不能斬草除根,也需得將人打壓的心裡再不能生出希冀來。
許楚點點頭,對蕭清朗的話很是認可。
她想了想,忽而又問道:“承宗皇帝既然那般、寵、愛恭順皇后,而恭順皇后又將蕭恆看作親子一樣對待,他又為何驟然將年幼的蕭恆扔去邊疆?”
若說錘鍊,那也實在太牽強了一些。
蕭清朗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意味深長的說道:“小楚以為呢?”
許楚的表情頓了一下,嘆口氣說道:“蕭恆是老英國公蕭榮雄一族的旁支子嗣,按著王爺曾給我的卷宗記載,那旁支已經算得上是蕭家幾服之外,甚至算不上能與蕭家本族說上話的落魄人家了。這樣的人家,怎會那般巧合生出與先帝長相那般相似的兒子?”
“而襄陽侯之死,難道就真的是肅王下的手?當時肅王所處的境地,不說被盯的死死的,想必也是被聖祖爺跟承宗皇帝的眼線看的極緊。那種情況下,他又如何與北疆皇廷聯繫,又如何知曉襄陽侯的行蹤,並且能在襄陽侯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他身邊所有人擊殺了!”
“按常理而言,肅王對襄陽侯的嫡長女出手,那他與襄陽侯應該算得上有大仇的。襄陽侯見到他,怎麼可能不生出警惕來。另外,襄陽侯身邊跟隨的侍衛,除了蕭子航之外,餘下的大多都是自戰場上下來將士,又怎麼可能對上北疆蠻人毫無招架之力,繼而全軍覆沒?”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當初擊殺襄陽侯的幕後黑手並非肅王。
“王爺......我們這一次,真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稍有不慎你我甚至是魏大哥等人,都要被埋了。”
許楚深吸一口氣,面上卻沒有最開始的忐忑跟惶恐,反倒是有種既來之則安之的隨意。她輕聲說道:“有時候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真相。”
蕭清朗頷首,看著神色有些萎靡的許楚,笑道:“嗯,這話在理。”
“如此說來,襄陽侯之死,很可能是身為太子的承宗皇帝跟身為太子妃的恭順皇后的手筆。至於原因......除了嫁禍肅王之外,很有可能就是要殺人滅口......”
許楚說到這裡,不由得感到渾身有些發冷。她倒不是因為懼怕,而是心寒。如果真是她與蕭清朗推測的那般,那麼恭順皇后還這個被人稱讚的母儀天下的典範,就實在是種諷刺了。
“承宗皇帝完婚十幾年都不曾有孕,而在太子之位飄搖之時,就傳出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不過年過三十有第一胎,東宮之中不僅不處處謹慎小心,反而還能讓官女子隨意衝撞,實在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