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楚抬頭,篤定道:“是,這才是真正的先帝。雙腿根部有損傷,臀部也有損傷,右腿有骨折情況,傷勢與先帝墜馬所留的傷一般無異。”
“現在幾乎無需猜測,當年先帝在密道煉丹以求恢復雄風。而英國公蕭恆,便是在那個時候成為了先帝替身,最後替身囚禁真身,繼而上演了一出張公吃酒李公醉的戲碼。”
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許楚身上,卻見她眸光清透,身形挺直,相較於蕭清朗通身的淡漠,她此時彰顯的氣勢要更加沉穩一些,以至於好似勾勒出了錚錚鐵骨。
其實說錚錚鐵骨並不算錯,畢竟查到這些並能毫無畏懼的揭露出來的官員,想來沒有幾個。
哪怕是樓安這般的天子心腹,遇上這種事情,大概也要掂量一般。
更何況,她除了大理寺丞的身份,可還是由聖上賜婚的靖安王准王妃。倘若坐實了靖安王並非皇家血脈一事,那她這准王妃的名頭自然也就毫無用途了,甚至日後幾十年都會成為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以,只論這一點,樓安唐喬正等人,不如她良多。
“你是說,三弟並非先帝血脈?”皇帝神色肅然,一字一頓的問道。
許楚側眸看了一眼垂眸不語的蕭清朗,最終堅定道:“是。”
就在她的聲音落下後,滿室的寂靜中忽然想起一陣嗤笑聲。
卻見容稟挑眉看向皇帝說道:“皇帝難道沒聽懂許大人說的意思。不僅僅是靖安王蕭清朗並非皇家血脈,就連先帝也是英國公夫人所出......呵呵,這還當真有趣,當年聖祖爺將肅王一門逐出京城,為的就是要讓他的江山傳承百世,卻沒想到他千挑萬選的繼承人,竟然是個無能的,連兒子也是外頭來的......”
冷凝的氣氛染上了些許惶恐,此時不光是太后跟宋嬤嬤,便是皇帝的臉色也十分難看起來。
太后僵坐在座椅之上,面如死灰,本來保養極好的臉上瞬間就多了幾絲滄桑。她張了張嘴欲要斥責許楚,可最終在看到皇帝緊緊捏在手中的紙張後,把將出口的責問咽了下去。
她嘆口氣,垮垮靠在座椅靠背之上,神思恍惚起來。
滿堂之中,也就蕭清朗跟許楚還算淡定。
蕭清朗眉心輕輕一蹙,慢慢伸手握住她衣袖之下有些發抖的手掌。他的手掌素來乾燥溫熱,讓許楚沒由來的一陣心安。
許楚轉眸,對殺那個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恍若是看到了浩瀚無垠的流光跟溫柔。她從來都知道,每每遇到他這般看著她,她都會沉醉的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