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娘娘所言甚是,為了倆小兒,我也得打起精神。只是如今咱家大姑奶奶處境艱難,侯爺與世子想與國公府商議,接她回家,竟也是不能,實在令人痛惜啊。」
范氏慈眉善目,面帶傷痛, 神色黯然,說話間眼角竟然微微沁出淚水,看上去情真意切至極。
莫心然嘖嘖稱奇,真是實力派,難怪在忠平候在愛女莫婧然落到如此田地的情況下,而作為提供的候選名單的范氏,依舊不被他遷怒分毫。
這范氏能熬出頭,是必然的事,看看人家這水平手段。
范氏垂首抽泣,傷心落淚片刻,才勉強收斂住情緒,「看看我,侯爺讓我來看看娘娘是否安好,我倒是說著這傷心事,平白惹娘娘一起傷心,真是不該。」
忠平候雖然連日為愛女奔波,但他仍然十分看重次女,以及她腹中的晉王首滴血脈。一月數次讓范氏探望不說,連莫婧然的事都沒打算讓她幫忙說情,唯恐驚了次女母子。
忠平候每到關鍵時刻,往往能理智駕馭情感,在他心目中,愛女固然重要,但身為晉王側妃的懷孕次女更加重要,或許應該說,是他的權勢地位更加重要。
這一點,忠平候世子極之肖似其父。
莫心然對這事十分樂見其成,不來找她好啊,都不用自己找藉口推拒。
懊惱了一陣,范氏在「一起傷心」的莫心然勸慰下勉強恢復過來,她側頭看了看更漏,已是未時末,「側妃娘娘,天色已晚,我該回去了,待改天再行過府看望。」
范氏告辭後,自羅漢塌左側起身。莫心然見狀,也自另一側起身,作勢要舉步相送。
范氏連忙抬手虛扶住她,嘴裡說道:「娘娘請止步,娘娘現在身子重,萬萬不必遠送。」
莫心然順勢止住腳步,立在原地,微笑目送范氏。她現在懷孕已有九月,產期將近,雖然注意營養沒有過度攝入,但到底身子很是沉重,每天的運動就是再嬤嬤攙扶走動一番罷了,既然范氏這般通人事,那她就順水推舟不出門了。
范氏離開後,莫心然收回遠眺的視線,緩緩重新落座。
「側妃娘娘,可要到榻上歇歇?」
太后派來的兩位嬤嬤極其用心,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見莫心然今日坐的時間頗久,連忙提議道。
莫心然點點頭,她確實有些疲憊,腰也開始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