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首輔是朕肱股之臣,國之棟樑,身子出不得丁點差錯的,若不將病養好,朕怎能安心?依朕看還是在家養著吧,等病好了,再來為朕效力。」
文天和心下雖是失望至極,卻也知皇帝既然這麼說了,就再無更改餘地,只得跪下道:「臣叩謝皇上恩典。」
有內監端上熱騰騰的奶茶上來,皇帝瞧了一眼,皺眉道:「換冷的來。」那內監忙又下去,換了一杯溫的來,皇帝接過只喝了一口,將手中的茶盞往地上一摜:神色已是大怒:「朕說話你聽不懂麼?那還要你這樣的奴才何用?」
那內監嚇得跪伏於地,一聲也不敢吭,宮中本有宮中的規矩,如今是春季,按例是不能給皇帝上冷茶的,一旁的趙承恩深知他委屈,卻知皇帝一貫喜怒無常,自服用丹藥後更變本加厲,正在心下掂量著要不要開口求情,卻已聽皇帝冷冷的道:「來呀,給朕傳杖!」
立即有幾名內監進入殿中,為首一個問道:「杖責多少?還請皇上明示。」皇帝輕哼一聲,並不作聲,那人便不再說,磕了頭退下,那內監此時也明白過來,只嘶叫得一聲:「皇上饒命!」嘴巴便被什麼堵住似的,聲音嘎然而止,像條狗一般被拖了出去。
趙承恩心知這內監已無活路,饒他一生什麼陣仗都見過,但因為一杯茶,皇帝便這麼要了身邊服侍多年的人的一條命,仍是讓他背脊生寒,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親自下去,給皇上端上一杯冷茶來,然後恭恭敬敬側立一旁。
皇帝喝了幾口冷茶,臉色恢復如常,漫不經心的道:「昨日柴彪來見朕,言辭懇切,向朕請辭皇子太傅一職,朕沒有準奏,你可知道他這是因為什麼原因麼?」
柴彪是武狀元出身,弓馬嫻熟,有百步穿楊之神技,現為御林軍外衛統領,又兼兩位皇子的騎射處師傅。大燕的御林軍分內衛和外衛,內衛掌皇宮守衛、稽查、門禁等職責,外衛則掌京城守衛、稽查、門禁等職責,其中的精銳被稱為鐵衛,直接保護皇帝的安全。整個御林軍除了總統領連抗外,設鐵衛總管一名,內衛統領一名,副統領一名,外衛統領一名,副統領一名,因此這柴彪可說是身居要職。
趙承恩見問他這個,眼珠轉了轉,當即回道:「皇上,奴才愚鈍,並不知柴統領為何請辭。」
皇帝冷笑道:「柴彪此人,為人忠心,性子耿直,昨日居然來朕面前繞彎子,繞來繞去就是要請辭,朕想,他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而且必定是與兩位皇子有關,你身為總管太監,皇宮內哪怕一丁點風吹草動,都應該要瞞不過你的耳目才對,你現在竟然敢跟朕說你不知道?」
趙承恩嚇了一跳,苦著臉道:「皇上,不是奴才不知,實是。。。實是奴才不敢說。」
皇帝劍眉一跳,就要發作,趙承恩忙雙膝跪地:「皇上,奴才不敢隱瞞,柴統領之所以要請辭,是因為大皇子。。。。大皇子他。。。」
皇帝斷喝一聲:「大皇子怎麼了?」
「大皇子不服管教,數次鞭撻侮辱柴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