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真不答,卻道:「我去給你倒茶。」
「不用,我不喝茶。」冰輪拉著她並排坐下,拿起繡活看了看:「這手帕又是繡給誰的?」
蓮真道:「給我娘和我姐姐的。」
冰輪道:「你這幾日是忙著這個,所以沒去我那裡嗎?」
蓮真輕著咬住嘴唇,過了許久,方道:「太后才是最忙的人。」
冰輪聽她聲氣不同往日,不禁詫異,轉念一想,眉宇間已是笑意盈盈:「最近朝中事多,我幾乎無片刻閒暇,你跟我使性子,可是太不明事理了。」
蓮真垂著眼眸,小聲道:「蓮真不敢。」冰輪伸手抬起她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笑道:「我只當你溫柔乖順,沒想到竟也有這樣鬧小脾氣的時候。。。」
蓮真輕輕掙脫開她,將頭扭過一邊,冰輪愕然:「你怎麼了?」
「冰輪。」
「嗯?」
「其實。。。你是不是不那麼喜歡我?」蓮真微微蹙著眉,眼底浮出一絲水光:「我。。。是不是有什麼讓你不滿意的地方?」
冰輪一怔,喉嚨似被什麼忽然堵住,過得片刻,才勉強道:「你今兒怎麼這麼奇怪,都說些什麼呢?」伸手環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我怎會不喜歡你?又有誰能不喜歡你呢?」
她的呼吸,她的聲音,透著絲絲暖意,似能將人融化。蓮真幽幽嘆了一口氣,將頭擱在她肩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越跟你很近,卻越發覺得離你很遠,很多時候,你都是那麼不可捉摸。我渴望跟你在一起,渴望親近,可是,在崇德宮的時候,我覺得。。。覺得自己像是在。。。侍寢。」說到這裡,她漲紅了臉,似是難以啟齒。
冰輪臉色一僵:「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蓮真心裡隱隱作痛,手下意識抓緊她背上的衣裳:「我不知道,每次回到自己宮裡,我心裡會特別難過。」
「對不起。」冰輪道:「是我不好。」她低聲道:「可那不叫侍寢,我不是皇帝,我。。。也只有你一人。」
「冰輪,你對我的心意,就如同我待你的一樣,是嗎?」
「當然。」冰輪唇角微扯,仿佛怕她再接著問下去,拍了拍她的背:「我以後會多陪陪你的。」拉了她的手,站起身來:「看你,這樣的好天氣,你卻悶在屋子裡,我陪你去上苑走走吧。」
天空如被清水沖洗過,藍得發亮,幾朵白雲悠閒自在的飄著。柳色如茵,點綴著太液池的長堤,楓葉似火,染紅了座座山坡。
冰輪攜了蓮真逶迤前行,不時喁喁細語,蓮真積壓多日的陰霾不覺消了大半,她認真傾聽著,間或發出一聲輕笑,偶爾回頭時,卻見高賢同一眾太監宮娥遠遠的跟著,既不敢靠前,亦不敢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