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煦不明所以:「你的性命不好好的嗎?難道誰要害你不成?」
「今日幸好是宸主子,若是太后在場,奴才此刻早已身首異處了。」魏倫道:「奴才掏心掏肺的只為著皇上,那些話,皇上記在心裡就好,怎能說出來呢,奴才的性命,可是繫於皇上的言語之間啊。」
宗煦感覺他身體都在顫抖,不由笑道:「原來你這般怕母后。」
「太后天威難測,宮裡也好,朝中也罷,又有誰不怕她呢?」偷看了一眼宗煦,見他並無異色,又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宗煦像大人一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小魏子,你放心好了,你是朕的奴才,朕定然會保你。」輕輕嘆了口氣,面上竟露出一絲惆悵之色:「朕每日裡除了上朝,就是讀書,讀書,也只有你能偶爾替朕解解悶了。」
窗外的濃蔭之中,有新蟬在啼鳴,時斷時續的一兩聲傳入簾內,周遭更覺靜謐。冰輪放輕了腳步,伸手打起了軟簾,蓮真聽見細微響動,驀然從窗邊回過頭來。
冰輪含笑道:「憐楓說你睡了,原來竟是在在欺我。」
西苑規矩不如皇宮森嚴,除了上朝之外,她多著常服,今日更穿了一件寶藍色的便袍,上面一色花紋圖案全無,只是腰際繫著描金雲龍碧玉帶,佩掛著雙龍金香囊,以及穿著明黃色穗子的玉玦,仍彰顯著她尊貴無匹的身份。這樣的她,比之平時少了兩分威嚴,卻多了幾分灑脫。
蓮真一時竟看呆了眼,過了一會兒,才道:「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剛跟閣臣們廷議完,想起你了,就過來了。」
「我去給你沏盞香霧茶來。」
「不用了,我不口渴,你別忙。」冰輪隨意在一張軟榻上坐下,道:「給我看看你的傷口,看怎樣了。」
蓮真嗔道:「那又有什麼好看的。」
冰輪卻是執意:「給我看看!」
蓮真無法,只得伸手解開衣裳,冰輪細細審視,那傷口早已結痂,只是被周邊冰肌雪膚一襯,卻顯得甚為醜陋,冰輪道:「得讓太醫院的御醫們好好想想法子,不留下疤痕才是。」
蓮真道:「是不是我若留下疤痕,你就不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