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倫道:「可是,萬一柴統領把這些話傳到太后那裡。。。。。。」
「不會,柴彪是父皇親信的臣子,又是朕的太傅,他是絕對可靠的。你忘了他之前怎麼對抗霍牧,維護皇權的麼?」宗煦道:「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又是外衛統領了,重掌京城戍衛之權,所以他在朝中說得上話,母后也會考慮他的意見。」
「是,奴才一定不負皇上所託,將話帶給柴統領。」
宗煦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拍他的肩:「朕知道你靠得住,若是將來,唉,將來朕有出頭之日,也定不負你。」
冬月初,沈聞櫻才帶了兒子宗照進宮。這日恰遇上下雪,雪降皇城,大地一片銀白。
擷芳宮的暖閣里,置著數枝紅梅,嬌艷似火,暗香沁人。橫波斜著身子坐在炕上,陪著蓮真喝點翠醪酒,一邊兩人對弈,寶貞和宜芳、宜珍幾個則在地下圍著那熏籠而坐,亦飲著酒,吃著炙羊肉,其樂融融。
忽聽得小宮女報英王太妃求見,蓮真喜出望外,連忙放下手中棋子,起身道:「快!快請!」寶貞等也忙不迭起來,收拾殘局。
沈聞櫻牽了宗照進來,屈膝行禮:「臣妾給宸主子請安。」
蓮真本是滿心喜悅期待,可是一打照面,見眼前的女子,容色枯槁,臉龐瘦削,原本靈動嫵媚的雙眼變得憂鬱無神,與記憶中的模樣竟判若兩人,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凝住:「聞櫻。。。。。。」
沈聞櫻恍若未覺,只催促一旁的宗照:「照兒,還不給宸太妃娘娘請安。」宗照雖尚未滿六歲,但其父既薨,按例已是襲了王爵,因進宮不便服喪,身著一襲寶藍緞貂皮蟒袍,足蹬鹿皮氈靴,卻是十分神氣,聽得母親如此說,忙上前跪下:「微臣給宸太妃娘娘請安。」
蓮真見他生得粉雕玉琢,俊秀可愛,便十分歡喜,伸手拉起他,感慨道:「聞櫻,一轉眼你兒子都這麼大了。」
宗照盯著蓮真看了幾眼,回頭對自己母親道:「娘,宸太妃娘娘長得好好看啊!」
清脆稚氣的童聲如珠玉落盤,十分動聽,沈聞櫻卻皺了眉,責備道:「照兒,娘在家裡怎麼教你來著,怎地這樣沒有規矩。」
「聞櫻,你別教訓他,這樣的讚美,我聽著可很是受用呢。」蓮真攜了宗照上炕:「來,跟我一塊坐著,想吃什麼,告訴我。」望著沈聞櫻,心裡又難過起來,只強作笑顏:「聞櫻,你也坐。」
沈聞櫻方側著身子在下首炕上坐下,低頭喝著奶茶,聽得蓮真問:「可是見過太后了?」
「沒有,太后正忙著,叫改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