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琪手腕處纏繞著紗布,傅寒聲手指撫過,嘴角扯了扯,道出一個字來:「傻。」
江安琪的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緊緊抓住傅寒聲的手:「我知道自殺會讓你看輕我,但我只想見你一面。」
傅寒聲說:「嗯,我來了,你慢慢看。」
江安琪沒想到傅寒聲會對她這麼溫柔,仿佛溺死之人剛剛看到希望,卻在下一秒因為他的一句話溺斃深海。
傅寒聲笑容撩人:「再自殺不用通知我,欠缺勇氣,我都替你感到羞恥。」
江安琪的眼淚卻道是越落越凶了,「啪嗒」一聲砸落在傅寒聲的手背上。
「哭什麼呢?」傅寒聲抽回手,示意華臻遞幾張面紙過來,他先自己擦了擦手,然後把剩下幾張紙巾放在江安琪的枕頭邊:「你現在失血過多,不宜情緒化。」
☆、罪人,她破壞了他最美好的想像
正是中午送餐時間,醫院走廊來亂鬨鬨的,但江安琪的病房卻很靜,除了啜泣聲。
江安琪哭了一會兒,抬頭看著傅寒聲:「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不奢望能夠嫁給你,但你不願再見我,至少也要給我一個死心的理由。」
他又開始不說話了,平靜無波的看著江安琪,那目光別說是江安琪本人了,就連站在一旁的華臻也有些扛不住。
可他偏偏笑了,那笑是嘲笑。
他說:「我傅寒聲要不要一個女人,還用理由?」
若不是有著足夠的底氣,沒人敢把話說得這麼霸氣,但傅寒聲說了,江安琪不能接話,也不敢接話。
華臻知道,江安琪這次是真的惹惱了傅寒聲。他像一個最正派的老學者,痛心疾首的感慨著,感慨江安琪變了,當年那朵清新乾淨的小花朵在進ru社會後一去不復返;那番唏噓感嘆,好像江安琪弄丟了他視之如命的珍寶。
他還說了什麼,江安琪都忘了,她在他聽似溫情,實則冷酷的話語裡悲聲慟哭,只記得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褻~瀆了我對摺飛機小女孩的所有想像,你真是一個罪人。」
江安琪渾身發冷,這才是真正的傅寒聲吧?他若壞起來,完全可以把傷害一個人做到柔情之至。江安琪的哭聲有些壓抑了,連傅寒聲什麼時候離開都不知道,病房裡一時間只有她和女秘書華臻。
華臻似是習慣了這一幕,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麻木,她說:「江小姐,在我看來做人若是沒有自知之明,至少也該懂得知恩圖報。傅先生當年資助你完成學業,後來你實習進ru電視台,畢業後逐漸成為電台主播,是誰在背後幫扶你,你比誰都清楚。三年相交,傅先生一沒碰你,二沒承諾過你什麼,所以我認為,你自詡是他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確實是不夠格。」
有什麼樣的上司,就有什麼樣的下屬,這位叫華臻的女秘書,嘴巴毒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她說的這麼直白,江安琪聽了,怎不難堪?
江安琪情緒崩潰,不顧輸液針管,拿起床頭柜上的鮮花,狠狠的摔在地上,聲淚俱下道:「我以為,跟那些女人相比,我是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