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譽低估了自己的感情鬻。
她瘦了。
他忽然很難過,他難過的喘不過氣來,他之前從不覺得唐瑛再婚有什麼罪,也從未怨過兄長徐書赫,但那天,他忽然毫無緣由的怨了。
就在一個星期前,徐書赫、唐瑛和唐伊諾一家三口剛從法國度假回來,他們住最好的酒店,喝最好的酒,買最貴的衣服,唐伊諾一件衣服,能抵得上蕭瀟一年的打工費。
唐瑛不會知道,她每月打給蕭瀟的錢,蕭瀟一分都沒動,當她看中某款名牌高跟鞋,一口氣買下好幾雙的時候,她不會知道,她的大女兒正在飯店裡洗碗刷盤子,為了給蕭暮雨治病,甚至已打算變賣蕭家房子。
徐譽去看蕭瀟那天,她溫溫的笑,她變成了一個生無所求的人,她聲音很輕,「我只有一個小時。」
那一個小時,他點了一桌子的菜,他把飯店裡最好的菜全都點了,他讓服務員催廚房快點做,她看著他,笑容淺的幾乎看不見。
他卻再也不敢正視她的目光了,怕疼。
她吃的少,她看著滿桌的菜,她說浪費了。
他不能聽她說「浪費」兩個字,他一聽,情緒就不好了,他去洗手間,再出來眼睛都是紅的。
那日天氣不太好,她站在飯店外面等他,不看他的紅眼眶,「我聽說了,你和唐婉要訂婚了,她雖性格跋扈,但對長輩卻很孝順,對長輩好的人,就算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
徐譽心裡撕裂的疼,他再也控制不住內心湧起的狂潮,他緊緊的抱著蕭瀟,痛聲道:「這世上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和身不由己,但是阿媯,我是愛你的,我不介意你愛的是誰,我只想陪著你,你讓我陪你一程,我不能讓你獨自面對這些,你還年輕,這對你來說,太殘忍了。」
她輕拍他的背,她說他傻,她說:「當年利用你,是我對不起你。」
她說:「其實我們都一樣,我是你的得不到,而暮雨是我的得不到。」
她最後叫了他一聲:「叔叔。」
還有比這更殘忍的稱呼嗎?她說:「那一年,唐瑛讓我叫你叔叔,我不叫,但後來,你容忍我,縱容我,給我溫暖,這聲叔叔,你當得起。」
徐譽的感情在這聲「叔叔」里支離破碎。
臨別,他給她銀行卡,她不要,「不能再欠你了,怕這輩子還不清。」
他寧可她欠著,最好欠一輩子,他救不了她,反倒累的自己無力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