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臉色白了。
蕭瀟經不起唐瑛這樣的沉默,她追問唐瑛:「今天是8月15日,唐家歡聚一堂,可有一個空位是留給唐媯的?」
唐瑛無法回答,因為答案太傷人了,她對蕭瀟一直心存虧欠,但這樣的虧欠從來都沒有現在這麼鮮明和痛心。
她痛的無以復加。
蕭瀟道:「誰對我好,我有心,我能感受得到。外公死了之後,我想我還有父親和暮雨;父親死了之後,我想我還有暮雨;暮雨死了之後,我明明還有你,可我為什麼感覺不到你的存在?」
唐瑛手指倏地握緊,渾身顫抖的厲害,她順蕭瀟的意,似是讓步和妥協,她哽咽著問:「阿媯,你跟媽說說,離開唐家後,你去了哪裡?身上有沒有錢?有沒有吃好、睡好?」
唐瑛說著,竟是悲從中來,捂著臉哭了起來。
蕭瀟又覺得心口在痛了,她痛苦彎腰,眼淚一滴滴的往下落,到最後蹲下身體,手機卻從她的口袋裡滑落砸地,她一邊哭,一邊伸手去撿,這才發現手機竟一直是通話中。
原來,手機響起的時候,她按的不是掛斷鍵,而是接聽鍵。
「瀟瀟?」
大概覺得哭聲離手機近了,手機那端的人終於打破沉默,隔著千山萬水說話了,聲音低沉,因為沒有開免提,所以音量不大,但足以讓蕭瀟聽到了。
是傅寒聲。
蕭瀟該應聲的,但她哭得直打嗝,止都止不住。
傅寒聲靜默片刻,隱約可以聽到他淺淡的呼吸聲,再開口,他輕聲問:「病房有水嗎?」
這時候的蕭瀟完全跟著他的思緒走,掃了一眼病房,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說的,只知道聲音聽起來很含糊。
「把手機給唐董,你去倒杯水喝喝。」
傅寒聲語氣隱忍,但整句話下來卻是平靜無波。
☆、忍辱度日,他是一個可怕的男人【5000】
那是2007年中秋夜,一通來自澳洲的電話被溫月華接起,電話那端,傅寒聲的聲音夾雜在嘈雜的人聲里,初聽並不真切,仿似幻聽。
傅寒聲剛一開口,唐瑛呼吸就狠狠一窒,眼淚停了,心跳速度卻快了好幾拍嵬。
其實,女強人如唐瑛,她在這一刻腦子完全懵了。
蕭瀟的手機號碼,傅寒聲怎麼會知道?他們又是怎麼認識的?傅寒聲那人,那人……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隔著手機,傅寒聲能跟唐瑛說的並不多,他跟商人打交道,向來是言辭鋒銳,若是觸及底線,更是一點情面也不留,但他今天說話,字字句句溫潤從容,傳遞出來的意思卻讓唐瑛心中倉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