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夫妻,罰誰其實都是一樣的。
「罰酒名頭不太好,不過今天這酒,我哥可以不喝,小嫂子卻不能不喝。」寧波倒了滿滿一杯酒,走到蕭瀟面前,看著她道:「小嫂子,你看,你和我哥已經結婚了,雖說不辦婚宴,但有些禮數卻不能少,說起來我還沒有給你敬過酒,舅媽身為你婆婆,表面上不說我,可別等我前腳剛離開,後腳就開始誹謗我不懂事,不知禮。這酒啊,你必須喝。」
那酒近在眼前,而且還是白酒,蕭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這時,傅寒聲站了起來,伸手就要接寧波手中的那杯酒,「我代喝。」
「不行——」
「不行——」
這兩道聲音一前一後出自兩個人,分別是寧波和溫月華。
蕭瀟接過寧波手中的那杯酒,硬著頭皮一口氣喝了,她哪能讓傅寒聲幫她喝?不是胃不舒服嗎?若是回頭胃再難受,倒變成她的不是了。
一杯酒喝完,寧波該消停了吧?
蕭瀟錯了。
這酒喝了第一杯,就會有第二杯,第三杯,C市規矩,酒席敬酒,需滿三杯。溫月華原以為傅寒聲會阻止,寧波雖然敬酒合情合理,但他最怕傅寒聲,若是傅寒聲說上一句,寧波縱使不情願,也會消停下來,但那天傅寒聲似是餓了,他胃口好極了,當蕭瀟被寧波纏著敬酒時,他專攻餐桌上豐盛的菜色,送入口中,吃得優雅,吃得津津有味。
溫月華納悶了,前些時候,發火不讓蕭瀟喝酒的那個人是他,如今放任不管,任由蕭瀟喝酒的那個人也是他,搞什麼啊?
☆、傅宅婚房,他真的是魔鬼
這是傅寒聲和蕭瀟登記結婚的第16天,蕭瀟在一場不動聲色的預謀里喝醉了。
餐桌上,溫月華和寧波閒話家常,蕭瀟渾渾噩噩的聆聽著,混沌的意識正在和殘存的理智進行著最後的拉鋸戰,最終前者占據上風,而後者落荒而逃。
此時的傅寒聲,沒有人察覺他在悄然離席後,斜倚在庭院中的老槐樹樹身上點燃了一支煙,菸頭火光明滅,照亮了他面無表情的臉,也照亮了他蹙起的眉。
縈繞的煙氣,猶顯蕭索落寞。
他從褲袋裡掏出一隻錢包,從裡面抽出一張摺疊整齊的紙,上面只有短短12個字。
——不要傷害她,不要讓她一個人…淌…
2007年6月末,離蕭暮雨去世還有一個月,他每天飯量很小,僅能勉強維持生命,除了毫無意義的治療,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會躺在病床上,少言語,多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