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唐婉一直黏著徐譽,直到最後卻被他人告知,傅寒聲早就離開了。
這夜,營養點滴沒有輸進蕭瀟的身體裡,她拔了,任由它浸濕一被窩,而她就在那濕濕的被窩裡睡了很久很久。
後半夜,傅寒聲來了,打開燈,卻看到躺在床上臉色通紅的她。
他心頭一緊,幾個大步上前,伸手去摸蕭瀟額頭,蹙了眉,怎麼這麼燙?手指下滑,她的脖子,身上都是汗,傅寒聲一把掀開被子,呼吸狠狠窒了窒,他大聲喊保姆的名字。
保姆上來了,他又不說話了,他把蕭瀟摟在懷裡,卻手腳麻利的脫她身上那套半濕睡衣,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發什麼愣?叫醫生過來。」
☆、泄火,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連續兩天不吃飯,蕭瀟不是絕食,也不是鬧自殺,理由很簡單:她要見傅寒聲。
並非沒有效果,傅寒聲終究還是來了,但蕭瀟卻沉沉的睡著了。
高燒,重感冒。
這天晚上,蕭瀟夢境很雜,夢裡,她在南京棱。
17歲之前的蕭瀟,眉目清淡,臉龐白皙,膚色美得柔潤,不張揚。對了,她有微微上揚的唇角,那時候笑容很多。
看到天空,她會覺得很乾淨;看到陽光,她會覺得很溫暖;看到雲朵,她會覺得很柔軟;偶爾單獨行走,穿著舒服的鞋子,坐在廣場裡,懶懶的曬著太陽,在她的眼前是一群奔跑嬉鬧的孩童,陽光厚待每一個人,只需上揚臉龐,就能被它溫柔寵愛。
春日三月,是蕭瀟的出生月,正是陽光明媚,春暖花開的好時節,蕭家沒有生日宴,有蛋糕,有一桌家常菜,蕭靖軒親自下廚,蕭暮雨打下手,至於蕭瀟……她躺在蕭靖軒的搖椅上,任由陽光偷偷刻畫她的影子,看書,溫習功課。
蛋糕插上蠟燭,她許願,許了什麼願,任由蕭暮雨追問,她也不說,嘴角卻揚起淺淺的笑容,在俏皮中點亮了她的眸子礬。
她許的願望是:一家人要永遠在一起。
蕭靖軒喜歡喝茶,蕭暮雨也喜歡,於是飯後一壺茶已是習慣,生活不富裕,但喝茶卻很講究,半月壺,和杯子是一套的,上面繪有素淨的圖案,很雅致。
有時蕭瀟溫茶,有時是蕭暮雨,第一杯茶總要給蕭靖軒的,他接在手裡,只含一口熱茶在口中,卻不急著咽下,他是真正的愛茶人。
那是蕭瀟最為懷念的時光,茶葉在杯子裡從容安然的伸展著枝葉,午後陽光照在陽台盛開的小花上,而室內縈繞著茶水香,只覺靜謐祥和。
蕭家客廳里,掛著一幅書法,蕭靖軒親手寫的字,也是他的人生態度: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