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他開車跑了好幾條街道,最後終於買了一小盒加工好的蛋糕給她吃。
那盒蛋糕很簡單,只有幾朵玫瑰花,她坐在台階上看著他,像個孩子一樣撐著臉微笑,她和他分吃同一盒蛋糕,她說:「徐譽,不要對別人太好,要對自己好,否則你會受傷。」
他相信,那番話,她是真心的,不再有算計,不再有欺騙。
唐伊諾吹滅了蠟燭,伴隨「啪」的一聲響,令人眼花繚亂的彩帶從天花板上緩緩垂落,徐譽仰臉看著,眸子是寂靜無波的。
作為小壽星,唐伊諾在眾人的起鬨下,上台彈奏鋼琴曲,唐瑛把蛋糕分在小碟子裡,端了一個碟子給傅寒聲,傅寒聲沒接,周毅已有眼色的接住了。
傅寒聲嘴角有笑,但很淡。
台上,一曲鋼琴被唐伊諾彈得格外動聽,酒會客人全都望著那個正在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女孩子,移不開視線。
唐瑛站在傅寒聲的身旁,一邊吃蛋糕,一邊望著唐伊諾。
「她彈得沒阿媯好。」
唐瑛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傅寒聲看了她一眼,沒接話。
「阿媯鋼琴好,小時候還得過獎,但她最擅長的是二胡。她是被她外公教養長大的,所以她外公喜歡的,她都喜歡。」這時有人鼓掌,唐瑛也應景的拍了拍。
她接著道:「每年夏天兩個月,她是唐家的千金大小姐;剩下的時間裡,她是蕭家的灰姑娘;從小到大,她沒有跟唐家任何人提過金錢上的要求,我以為我每月給她的錢,足夠支撐她的生活,但我沒想到她寧願把蕭家賣了,也不肯用我的錢……」她側身注視著傅寒聲,眼神裡帶著為人母親的妥協:「傅董,別傷害她。」
傅寒聲目光仍在台上,鋼琴已經進入尾聲,什麼叫傷害?這一幕被蕭瀟看到,才叫傷害。
他不是好人,唐瑛也不是,他們其實都是一樣的,打著溫情的幌子,張口閉口不傷害,其實都在傷害。
鋼琴結束了。
傅寒聲開口說話了:「唐董,瀟瀟生日是春日三月,你可曾為她舉行過一次生日宴?」
「她不要。」
台上,唐伊諾朝唐瑛揮了揮手,她只看到一位男子從唐瑛身旁走過,她跑了過來,沒察覺唐瑛的異常,只興奮的問:「媽,剛才跟你說話那人是傅寒聲嗎?」
唐瑛沒接話,她還在想傅寒聲臨走前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說:「不是她不要,是你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