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不要我。我不做唐媯了,我是蕭瀟,我不變……」
俊雅的青年男子,波瀾不驚的坐在那裡,重新換了一條毛巾覆在她的額頭上,靜默聆聽她模糊的吔語,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假以時日,你會明白,我待你勝過他,他只要蕭瀟,但我蕭瀟,唐媯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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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瀟再次醒來,已是上午,頭暈眼花,陽光從窗戶里探進來,她喉嚨干,想喝水,但身上卻沒有力氣,恍惚回到小時候:有一次她生病了,也是發燒感冒,父親守了她一夜,隔天眼睛裡都是血絲。
來到郊區別墅第三天上午,蕭瀟意識還不算太清楚,但足夠認清扶她起身喝水的那個人是誰了。她餓了兩天,再加上這麼一生病,身體虛弱的很,看人也是重影疊疊,可就是這麼一個蒼白虛弱的女人,當她察覺傅寒聲就在她身旁時,那份煞氣是逼人的,她不是任由傅寒聲操控的木偶,她早說過,若是見到傅寒聲,她一定要看看從他身體裡流出來的鮮血,究竟是什麼顏色的。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傅寒聲原本坐在她身後,將她圈在身前,餵她喝水,但她不喝水,她要喝傅寒聲的血,她本是心思狠戾的人,縱使蟄伏數年,一旦發作,是觸目驚心的。
觸目驚心的,是蕭瀟的舉動。
「啪——」保姆剛端來的一碗粥,剎那間砸落在地,她因眼前那一幕受了驚。
高彥、張海生和周毅都在外面,聽到聲音,全都趕了過來,然後都驚呆了。
蕭瀟被傅寒聲圈在懷裡,她張嘴咬傅寒聲的時候很突然,但再突然,她也是一個病人,傅寒聲完全可以脫身成功的,但他沒有,他任由她咬,單臂圈著她,另外一隻手裡還拿著蕭瀟喝了幾口的溫水,隨著晃動,不時有水濺落在被子上。
周毅見了,連忙上前接過水杯,緊皺眉,喚了聲:「傅董——」
傅寒聲表情隱忍,不是憤怒,也不是生氣,是蕭瀟咬得太重,但他不說,什麼也不說,她心裡有火氣,他知道。
這把心頭火,是必須要發泄出來的。
蕭瀟咬得位置是傅寒聲的右肩,她狠勁上來,可以說用盡了全力,再說傅寒聲又是穿著白襯衫,以至於蕭瀟體力不支,終於鬆開他,靠在他懷裡喘氣時,蕭瀟蒼白的唇上竟都是鮮血。
周毅心一緊,再看傅寒聲的右肩,刺目的紅暈染了襯衫衣料,可見蕭瀟咬得有多重。
高彥和張海生看了,也是心臟砰砰亂跳:這位傅太太看似年輕寡言,沒想到狠心的時候,竟真能咬得下去。
幾人看著都覺得痛,但傅寒聲卻像是不知痛覺的人。
周毅看不過去了:「傅董,您的肩膀在流血,我請醫生……」
「拿條熱毛巾過來。」
傅寒聲並不關注自己的傷,接過周毅遞來的熱毛巾,幫蕭瀟擦著唇上沾染的鮮血,她靠在他懷裡,冷冷的盯著他看,他察覺到,對上她的視線,眼眸流光婉轉,表情如常淡定從容,嘴角卻帶著笑,仿佛他是老者長輩,而她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現今小孩兒犯了錯,一時衝動,言行舉止難免有些出格,不過沒關係,誰讓老者仁慈親和呢?他是老者,所以不訓斥,只有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