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書赫站在那裡不動,沉默幾秒,抬手落在了唐瑛的肩上,言語中摻雜著些許期待:「我今晚……」
唐瑛知道他要說什麼,但她堵住了他的話,她在鏡子裡對徐書赫輕輕一笑:「離開的時候,幫我把門關上。」
徐書赫像石墩一樣杵在那裡,嘴唇抿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你早點休息。」徐書赫縮手回來,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唐瑛,她沒有挽留他。
也對,她連蕭靖軒都不曾挽留過,又怎會挽留他呢?
唐瑛打開藥瓶,就著牛奶吞服了兩粒安眠片,隨後拉開抽屜,把藥瓶放進去的時候,目光凝滯了,手也僵了。
那是一張照片,一張曾被她刷刷撕碎,後來又被蕭靖軒親手粘好的合影照。
C大校園,他曾對她說過,只要她考試達到他預期分數線,他就接受她,為此她整天埋在教室里學習,後來她沒有達到他預期中的分數線,面對他一臉沮喪,他看了,只是抿著嘴笑,「盡力就好。」
她在難過了幾秒之後,忽然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
她沒把話說完,因為她看到了蕭靖軒伸開的手臂,也看到了他溫暖的眼眸,她尖叫一聲,什麼千金大小姐,她統統不要了,她撲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她感動的想哭:「靖軒,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笑:「旁人聽了會笑話你我,這話應該男人說。」
她哭得顫不成音:「隨便他們笑話,我就要好好照顧你。」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春日芳菲,男子眉眼溫和,凝視唐瑛的時候,仿佛能夠跟她廝守一世,永不相離。
林蔭大道上,他和她緊緊相擁,於途徑學生來說,那可是大新聞,但她不管不顧,任他如何輕聲哄她,她都抱著他不肯撒手。
她傻傻的說:「靖軒,我怕一撒手,你就不要我了。」
他無奈輕笑。
有同學路過,嬉笑著拍下這一幕,陽光下的她,淚水晶瑩,但她知道,那些淚是幸福的眼淚。
後來,父親語重心長的跟她說:「瑛子,情愛害了你一生。」
情愛是有毒的,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日子如水流逝,2007年八月末,唐瑛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再貴的化妝品也無法掩飾她眼角的皺紋。那人已逝,她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