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全部家當,丟不得,也棄不得,掛心東西沒收拾齊全,蕭瀟洗完臉,又在更衣室走了一圈,後來在一排排鞋架上終於看到了她之前穿過的黑色帆布鞋。
初來C市老街,膝蓋磕傷,有鮮血流到了鞋面上,那日他離車買了一雙鞋,在車裡幫她換上,再後她把沾血帆布鞋刷洗乾淨,晾在了陽台上。
直到現在,她還能想起他那日的眼神,不似暮雨,暮雨眸光溫潤,凝視她的時候,會讓她覺得她正在被湖水溫柔包裹,而傅寒聲,他的眸光太過深沉,猶如暗夜海水,一眼望去,首先浮現腦海的便是吞噬。
他是一個掠奪成性,擁有極大支配慾和控制欲的男人。
「行李收拾好了?」
蕭瀟拿著鞋出來,就聽到了他的聲音,那聲音像是忽然漲潮的海浪,氣息濕潤,卻從容不迫。
蕭瀟循聲望去,還不到清晨六點,臥室開著燈,傅寒聲手插在褲袋裡靠著門,燈光將他的臉龐勾畫得無比撩人,氣質風華嗄。
突然見到他,也不知道他站在那裡有多久了,蕭瀟一時間站著沒動。
傅寒聲走了過來,接過蕭瀟手中的鞋子,裝進行李袋的時候,很隨意的看了一眼裡面的幾套衣服,還有那幾本相冊,倒也沒說什麼,乾脆利落的拉上拉鏈,眼不見為淨。
混跡商場多年,傅寒聲什么女人沒見過,多數女人若不是被情愛沖昏頭腦,糾纏不休,就是寓意深遠,邀他移駕香閨喝杯茶,當然也不乏為了吸引他注意,使盡花招上演奇遇記和緣分記的女人,倒也不是沒見過有素質,有內涵的,是沒有一個女人會像他妻子一樣拒他於千里之外。
他能說什麼呢?什麼也不能說,一個人順風順水慣了,總有摔跤的時候。
一陣沉默後,傅寒聲慢慢的說:「今天很多院校開學,出行不便,你又拿著行李,就不要坐公交車了,我讓高彥開車送你去學校,曾瑜跟你一起去,不是要住宿嗎?有些生活用品,讓曾瑜陪你一起置辦,她在這方面有經驗。」
昨夜傅寒聲回到山水居,蕭瀟已經睡了,有一股衝動想把她叫醒,然後告訴她,他反悔了,但這麼魯莽的事情,他做不出。
他在書房裡坐了大半夜,後來想想,依兩人現在的關係,若是暫時分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順著她吧,何必惹她不高興?
原本應該他親自送她去學校的,想來她會出言拒絕,傲氣如他,就不丟那個人了。為難了她,到最後也難堪了他。
蕭瀟點頭,傅寒聲說得倒是實情,C市今天別說是公交車了,就連計程車怕也是人滿為患,還未出門,她已經有所預感,C市今天估計會變成一座堵城。
傅寒聲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時間,對蕭瀟說:「時間還早,去C大不趕時間,等過了尖峰時段再走。」
蕭瀟再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