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送你了。」他說著,指了指還在通話中的座機,那意思蕭瀟懂,他忙。
「我走了。」蕭瀟轉身,卻被他叫住。
「瀟瀟——」
她回頭看他,就見他摁滅煙的同時,也撂下了電話,幾個大步就來到了她的面前,忽然抱住她,他抱得突然,也抱得緊,蕭瀟一時間有些晃神。
他穿著白襯衫,衣料服帖的襯出他的肩膀線條,體溫燙人,也許就連眼神也是燙人的,蕭瀟鼻間全都是他的味道:清涼的薄荷香,還有淡淡的菸草香。
就是這兩種味道交織在一起,蕭瀟氣息不穩了,欲推開他時,卻聽到他在她耳邊低語,「別把我手機號碼給忘了。」
這話是打趣,蕭瀟肯定。
那天,蕭瀟離開,她走了幾步回頭,見他還倚在門口看她,男子眉眼清澈,嘴角的笑意溫暖了冷清的五官線條,他半開玩笑道:「瀟瀟聽話,別跟陌生男孩說話。」
31歲的男人,他太清楚自己的優勢了,一舉一動,一眉一眼,一言一行,若是認真起來,會讓任何一個被他凝視的女人誤以為,他會承載你所有的喜悲,女人在他面前似乎只有投降的份。
汽車上的蕭瀟,側眸望著窗外,她正
在適應這座城的生活,也在適應身邊的人,這其中有無奈,有絕望,有麻木,有憤怨,但又何曾沒有觸動?
蕭瀟童年是痛苦的,父母離異,她愛母親,卻得不到母親的寵愛,她尊重外公,卻要在他的威嚴下緊繃成長,更害怕聽他挖苦父親;很小的年紀里,她看似無憂,內心卻背負著太多的沉重。她要在外公面前,做一個合格的唐家大小姐,事事講究完美的合格繼承人,又要在母親面前做一個冷靜自持,無欲無求的乖女兒,回到蕭家,她不能跟父親抱怨唐家任何不是,她承擔的壓力無人訴說,也不能說,每次回去,父親都會問她:「瀟瀟在唐家快樂嗎?」
「快樂。」她嘴角上揚,那是最無憂的幸福色。
傅寒聲,他原是心思通透的男人,任何人和事,似乎都能在他的目光垂青下無所遁形,那一晚過後,她是恨他的,他牽引出了她所有的壞情緒,她咬他,恨不得掐死他,卻在恍然間驚得一身是汗,她忽然不認識自己了:蕭瀟怎麼可以如此失常?
離開山水居,她在他的目光里一步步走遠,卻在庭院中收到了他發來的簡訊。
——本是年輕追夢時,瀟瀟怎可遷就漠然,蹉跎好時光?
一句話,蕭瀟眼睛澀了,一顆心嘩啦啦的往下落,他又用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語刺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