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收拾課本離開時,傅寒聲發來了一條簡訊:「注意安全。」
傅寒聲不是一個習慣發簡訊的男人,事業做到他那種程度,能夠知曉他手機號碼的人並不多,想聯繫誰,自有周毅或是華臻出面。相處多日,她自是知道他每天接聽電話,多是公司高層打給他的,而他甚少會打電話給別人,發簡訊這種事不常有,僅限家人躇?
她也是他的家人?
周五路況擁堵,公交車開得很慢,蕭瀟打開窗,C市黃昏氣溫稍降,車行有風,蕭瀟靠著車窗,心境也開始追隨宜人天氣,漸漸歸於平和。
……
傅寒聲這日沒有去接蕭瀟,甚至不曾派人去學校,只因她之前對他說過,她要坐公交車往返學校。由著她吧,夜幕垂落,路況堵,他坐在后座雖閉目養神,看起來倒是挺氣定神閒,但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改變坐姿了。
周毅是心驚的,不過這份心驚早已因為窺探老闆情感過深,無形中沖淡了衝擊力。為一個女人急於返家,這種情形是絕無僅有的。
在傅寒聲看來,C市不是一般的堵,另外車行速度也很慢,山水居下車,他在看到周毅低頭微笑時,這才意識到此行一路,跟C市擁堵無關,因為這座城就沒有不堵車的時候;當然也跟周毅開車快慢無關,那麼跟什麼有關呢狸?
跟迫切有關。
他自己倒是想笑了,也不追究周毅是否在取笑他,誰讓心情好呢?他在進屋前,穩了情緒,也慢了步伐,似是不願讓人窺探到他的異常,察覺出他的那份隱隱歡喜。
客廳里不見蕭瀟。
餐廳里曾瑜已經開始布菜上桌了,見傅寒聲走來,便對傅寒聲笑道:「先生回來的正是時候,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誰在乎晚餐吃喝?
想是這麼想的,傅寒聲卻走近掃了一眼滿桌的菜,發話了:「讓廚房再做幾道南京菜,外加一道繡球銀鱈魚。」隨後問曾瑜:「太太呢?」
「在臥室。」
傅寒聲去了臥室,那時剛入夜,淡淡的熱氣浮在C市空氣里,路燈照耀下,或景或人都異常生動鮮明。婚房臥室,燈光不明亮,照在室內,會有一種別致的慵懶,蕭瀟應是剛洗完澡,穿著一條素色長裙,上面水墨睡荷潑染,顏色偏淡,但人卻十分清麗動人。
這就對了,他妻子就是那朵蓮,就算根莖深陷泥沼,卻也是清絕無雙。
那是怎樣一幅畫面呢?即便掏空語言怕也是難以形容。
梳妝檯原是女人粉飾臉面工程的天地,但他的小妻子卻把它變成了書桌,上面堆著幾本書,婚床附近擺放著一張睡椅,她正半躺在上面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