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候,莊顏來看我,她似乎還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不打算告訴她嗎?」只道世事無常,若是沒有那件事,履善的妻子怕是……
傅寒聲面色平靜,淡淡的說:「沒必要。」他說著,轉眸看著傅安笛,這次他笑了,他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沒必要。」
傅安笛心事落定,她低頭看著手中喝了一半的咖啡,問:「這次,你是認真的?」
聞言,傅寒聲輕笑出聲:「你在擔心什麼?」
從傅寒聲的眉眼神情和言語中,傅安笛多少猜測到蕭瀟在他心裡是有一定份量的,憂聲道:「你和她十歲相差,你看波子,雖說已經成年,但還跟孩子一樣。那孩子年齡在我看來有些小了,這么小的年紀,她能體諒你,在婚姻里,她能設身處地的理解你嗎?」
傅寒聲好半天沒說話,很久之後才開口:「看到她,我仿佛看到了最初的自己。那孩子素來沉默,情緒少有波動,但她的好,我都知道。」說到這裡,他眼裡又蘊著笑:「姑姑,我看重她。」
傅安笛不再言語,她拍了拍傅寒聲的肩,端著咖啡杯離開了。
傅寒聲沒有送她,也沒有回頭看她,他站在陽台上,美國夜空漆黑如墨,道路兩側樹木繁盛,路燈淺照,他想起之前的談話,似是忘了跟蕭瀟道聲「晚安」了。
蕭瀟,蕭瀟……
曾幾何時,這個名字在他心裡竟變成了最溫暖的詞。
夜幕下,男子笑了。
他笑,是因為突然驚覺,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家人吐露情感心事,不像他。
……
傅寒聲回C市那天,沒有告知蕭瀟,他有些心血來潮,換了一輛不太招搖的車,他沒讓周毅開車,周毅跟隨他太久,曝光率太高,不宜出面,他指了指張海生,也不說話,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了:這車,張海生來開。
C大校園坐落在C市繁華地段,地廣人多,但卻鬧中取靜;像這樣的大學校園,通常會有那麼一處大湖,湖面上橫跨長橋,從金融繫到圖書館或是食堂,宿舍,學生為了走捷徑,多是會從那裡經過。
周毅事先查過,蕭瀟那天有課,傅寒聲覺得,這也沒什麼,見一眼,不耽誤她上課。
這天,金融系研究生並不好過,邢濤明知蕭瀟論文曾在金融期刊上發表過,卻在班裡冷著一張臉訓斥一眾學生,「全班那麼多人,竟沒一個在金融期刊上發過論文,每人回去寫一篇金融論文,下周交給我。」
「下周——」
「沒剩幾天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學生怨聲載道,目光落在邢濤身上,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上幾個大洞來。
「再有意見,寫兩篇。」身為導師,邢濤的回擊無疑是銳利的,沒人敢再吭聲,紛紛收起抱怨,下課鈴聲一響,全都扎著猛子往圖書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