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大學相識,畢業完婚,婚姻三年,育有一女,愛過,恨過,怨過,2001年,他在轉身瞬間,終於釋然了。
人生,原本就充滿了遺憾事,此生惟願最愛的人全都無憂歡喜。
2007年春末,那個溫淡靜默的男人早已化成了天上的一縷雲,他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女兒空留一腔悲憤和懷疑,卻無計可施。伴隨著蕭暮雨病重無救,強烈的絕望抹殺了她所有的不甘和生機。
她不想追查他的死因了,厭倦世事紛擾,筋疲力盡的她,只想回到她最親最愛的人身邊,尋求最悲壯的溫暖,但傅寒聲出現了。
結婚,不是為了父親能夠成功入葬蕭家墓園,而是唐家人要什麼,她就奪什麼,她要入主唐氏,揪出那些蠶食唐氏多年的吸血鬼,一個一個的把他們的牙全都給拔了,之後呢?
之後,外公和父親之死跟他們無關倒也罷了,若是有關,她哪怕玉石俱焚,也要揪出幕後兇手跟著外公和父親一起陪葬。
☆、蕭瀟,周五一起喝杯茶
正是清晨六點半左右,太陽還沒出來,但天色已有發白跡象,蕭瀟站在報亭外,經濟周刊女主角,是一位中年女財閥,嘴角淺露微笑,深褐色的眸子裡夾雜著淡淡的冷漠色。
當時,蕭瀟右側臂彎里還夾著幾份報紙,左手拿著一杯泛涼的奶茶,奶茶早已被她不知不覺間喝完,所以只剩下一個空杯子,蕭瀟想事情有些入神,直到——
有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突然響起:「如果有興趣,可以把雜誌買回去慢慢看。」
蕭瀟愣了一下,轉眸看去,直接撞在了一雙漆黑的眼眸里,裡面閃耀著淺淺的光華,嘴角帶著笑意。
他是蘇越,穿著灰色雙排扣風衣,身材修長,手裡拿著一個長筒裝畫工具,如果蕭瀟沒猜錯的話,裡面應該放著建築設計圖紙。
蕭瀟突然想起,這樣的灰色風衣,暮雨也有一件,並非一模一樣,但看起來很相似。C大校外,蘇越穿著這樣的衣服站在她面前,她的情緒在乍驚乍寒之間,心裡像是突然間長了一把草。這就是她對蘇越的感覺,看到他,每一次都是疼痛,因他聯想暮雨,身心在回憶和現實里進行著拉鋸戰,她不能否認的是,曾經有一段時間裡,她甚至害怕聽到「蘇越」兩個字,但她又很清楚,蘇越何罪之有?
他沒有罪,有罪的那個人是她。
抗拒見到蘇越,抗拒拿他和暮雨做比較,但另一方面卻又無法排斥他的靠近,這樣一張臉在她人生里遊走將近20年,她無法對這樣一張臉道一聲拒絕,說一聲否決句,所以她看了蘇越一眼,然後默默地低下了頭:「不買了。」過了幾秒,她再次抬頭,語氣緩和:「縱使買了,也沒時間看。」
最後一句話,似是解釋。
空氣里有著冰涼的味道,兩人在街道旁行走,學校附近種了很多梧桐樹,若是夏天定是遮天蔽陽,但南方走進冬天,有些葉子早就掉光了,沒掉的葉子執拗的掛在枝幹上,義無反顧卻又無比悲壯。
一路無話,走了一會兒,蘇越低頭查看了一眼腕錶時間,看著蕭瀟道:「吃完早餐,再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