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開著燈,但已是深夜,燈光照在蕭瀟的睫毛上,落下柔和的陰影,她的手被人握著,是近在咫尺的他。
也不知道傅寒聲是什麼時候來的,除了眸光比往日沉了一些之外,整個人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見她醒來,他不追問,也不斥責,就連言語也是淡淡的,「近期不要去C大了。」停了幾秒,他鬆開她的手,似是補充,更似是陳述:「大一課程,邢濤會出面幫你代講。」
蕭瀟閉上眼睛,把手縮回被子裡,如此這般,她的確是沒有再去學校的必要了。
接下來,蕭瀟在醫院裡住了長達一個多星期,有關於周二那天的事情,傅寒聲沒有問,她也沒有提,傅寒聲生氣了嗎?
沒有人知道他是否生氣了,就在蕭瀟以為他在生氣時,他卻放下了所有的工作,每天在醫院裡守著她。
骨科,VIP病房。
康弘安排了特別看護,被傅寒聲打發走了,他親自照料蕭瀟的一日生活,除了康弘和相關專家醫生之外,他不見任何人。
那段時間裡,他和她每天有大把的時間在一起,但對話卻很少,細算下來,竟不如她在C大住校時,兩人的對話多。
這樣的相處氛圍,蕭瀟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於是只能任由沉默暈染。
起初,基於氣氛冷窒,蕭瀟有時候想去洗手間,再加上正在輸液,只能忍著。
看起來那麼漠然的他,不管是坐在一旁,雙手環胸閉目養神,還是悠閒的翻看金融雜誌,竟然都能在最快的時間裡察覺出她的異常來。
他走到她身旁,也不點破,伸手把點滴瓶取下來,交給她的同時,叮囑道:「瓶子儘量舉高。」
蕭瀟第一次舉瓶子很失敗,血液回流,一下子竄起很高,傅寒聲臉色都變了,事後蕭瀟扎針輸液處顏色發青不說,還腫了起來。
也就是那天半夜,蕭瀟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傅寒聲坐在床畔椅子上,低頭打著盹,睡前他一臉漠然,可她睡著後,他卻握住了她的手,是那隻血液回流的手。
她靜靜的看著他,心裡潮起潮落,緊了緊他的手。
他睡得並不安穩,又是一個警覺心太強的人,蕭瀟這麼一回握,他忽然睜開了眼睛,下意識去看她,那雙深沉的眼眸里竟是布滿了血絲。
「想去洗手間?」他湊近她問。
蕭瀟看著那雙可以吞噬她雙眸的眼睛,呼吸纏繞在一起,等她意識到她在做什麼時,她的唇已經吻上了他的唇。
那一晚的記憶有些混亂,主動的是她,而他一直保持著被動,配合她的親吻,放任她的舌尋覓到他的,伴隨著纏吻深入,她的心是亂的,他也好不到哪裡去,胸口起伏,氣息也是亂的。
那一吻,她吻得莫名,卻也吻得難受,仿佛一顆心被兩股不同的力道拉扯著,疼得她眼睛酸澀。
後來,是他終止了這個吻。
如果那天,是他送她去學校的話,還會發生這種事嗎?她腳受傷了,哪怕工作再忙,也不該把她丟給張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