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傅寒聲抽了一張面紙給蕭瀟。
蕭瀟接過面紙時,一句話脫口而出:「浪費,你吃。」
這句話,可以理解成開玩笑,也可以理解成家常拌嘴,但蕭瀟卻止了擦嘴動作,定定的看著正在吃麵的傅寒聲,蕭瀟眼眸微微閃爍,欲言又止。
他看到了,問她:「怎麼?」
「你吃的面,是我的。」他們不都說,傅先生有潔癖嗎?
傅寒聲莞爾,眼底微芒暗斂,淡淡陳述:「你不吃了。」
「……我吃過了。」這才是重點。
傅寒聲低頭又吃了幾口面,然後抽出一張面紙擦了擦嘴,再然後微一傾身,乾脆利落的吻了一下蕭瀟的唇角。
「不嫌棄。」傅先生是這麼說的。
蕭瀟:「……」
這天中午,發生了一件小插曲。
吃完面,傅寒聲先是把蕭瀟抱回了臥室,眼見她睡下,這才回到陽光房,收拾碗筷下樓。
主臥室分上下兩層,有時候蕭瀟午睡的話,傅寒聲會帶著阿慈在下面活動,但從不讓它走進臥房區域。這天,阿慈臥在主臥室內設客廳里眯眼假寐,曾瑜上來有事情找傅寒聲。傅寒聲下樓只有十分鐘,但這十分鐘卻可以發生很多事,比如說:阿慈。
蕭瀟是被一陣濃重的喘息聲吵醒的,睜開眼,待她看向聲源處,就見阿慈也不知道是什麼走進臥室的,它立在蕭瀟睡覺的床頭,眼珠發白,目光兇惡,全身的毛豎立著,蕭瀟嚇壞了,攥著被子,僵在那裡也不敢動,只是下意識「傅寒聲——」的大叫。
蕭瀟叫了幾聲「傅寒聲」,她已經忘了,只知道沒有關閉的臥室門被人忽然推開,傅寒聲的出現讓蕭瀟鬆了一口氣,她條件反射的想要往另一側的床邊挪,殊不知阿慈見她動了,龐大的身體正欲竄起來時,卻被傅寒聲按住了:「別動,別動——」
最後那聲「別動」,倒是嚴厲的很。狗,不,藏獒通人性,竟垂下了頭,蜷伏在了床側邊不動了,那模樣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制服了阿慈,傅寒聲再看妻子,別看她平時漠然無謂,可面對藏獒,那是一種融入骨血的害怕,她右腳還受著傷,就那麼爬著想下床,他看了覺得好笑,又覺得心思柔軟,把蕭瀟摟在懷裡,低聲安撫道:「別怕,它是在跟你打招呼。」
「你讓它出去,我不想看到它。」蕭瀟把字音咬得很重,她和藏獒相處一室,只有說不出的恐慌。
傅寒聲輕拍她的背:「我在這裡,瀟瀟還會害怕嗎?」
蕭瀟沉默了。
剛才醒來,見到阿慈的第一眼,她直覺反應就是叫傅寒聲的名字,不知從何時起,她已開始信賴這個男人了,要不然她也不會在危險關頭,第一個想起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