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有著太多次的話不投機,也有著太多次的唇齒之爭和不歡而散。但在3月7日黃昏,蕭瀟跟唐瑛講起了方之涵的過往雲煙,講了蕭家和暮雨的親情淵源……
當隱晦不堪事曝光,唐瑛的血液結冰了,她的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右手抓著心口位置,力道那麼緊,卻難抵痛楚蔓延全身。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所以一直誤解他,傷害他,她還曾失手打翻了他的骨灰。他好端端的一個人,她愛了半生,恨了半生的男人,死了之後只剩下一把灰,但她卻把他的骨灰給打翻了。
唐瑛痛了,她被事實給擊垮了。
「啊——」
常年積壓的鬱結和恨意,忽然在一瞬間爆發而出,它衝破了唐瑛的承受力,她坐在台階上,捂著臉,像是一個犯了錯,迷了路的孩子,悲痛的失聲大哭。
「靖軒,靖軒……」
她一遍遍的叫蕭靖軒的名字,但越喚越心痛,越喚越窒息。
淚水浸濕了她的手指指縫,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她哭得那麼凶,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她心裡排山倒海的那些痛。
——靖軒,我身體早就已經髒了,但我的心是乾淨的,因為自始至終,我愛得那個人都是你,是你。
唐瑛嗓音裡帶著哭意,斷斷續續的說著話。
「是我太任性了,那時候我但凡對他多一點理解,多一點包容,我和他也不至於走到後來的生死相隔。」
「我不該再婚,害了我自己,也害了你。阿媯,我對不起你父親,也對不起你,我生了你,卻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都是我的錯。」
「我真悔啊!如果時光可以倒回,我寧願2003年出事的那個人是我。我不是有意打翻他骨灰的,我接受不了,他怎麼能躺在盒子裡,你為什麼要把他帶到唐家墓園,每年清明都能看到他的墓,你讓我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