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佛祖釋迦牟尼曾在菩提樹下靜坐七天七夜,最後大徹大悟,終成佛陀。我如果——」
「你不能。」紀薇薇不等蕭瀟要說些什麼,已揚聲打斷了她的話:「你今天下午跟我一起去醫院,到時候唐家人都在,我會當面宣讀唐董遺囑,你必須在場。」
蕭瀟負手而立,不語。
紀薇薇心思柔軟,聲音輕了一些:「瀟瀟,難道你一點也不好奇你母親都是怎麼分配她遺產的嗎?」
「她還沒死。」蕭瀟聲音很輕,輕得若不仔細聽,幾乎都聽不見。
紀薇薇狠下心腸:「她昏迷不醒,隨時都有可能面臨死亡。」
靜了靜,蕭瀟肩膀顫動了一下:「我不會見她的。」
「瀟瀟你——」紀薇薇原想上前勸說,卻在見到蕭瀟的神情時,眉頭緊皺。
雨聲淅瀝,只聞蕭瀟的聲音伴著涼風一縷縷的傳進耳畔:「我如果去見她,她會不會覺得此生無憾,說走就走?不,我要讓她一輩子都欠著我,只要我不去看她,她就會一直對我心存虧欠。我要讓她活著,哪怕再痛苦,我也要讓她抱著遺憾活下去。」
紀薇薇眼眸紅了,她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蕭瀟的無望,她在萬佛寺每日吃齋念佛,又怎是對母親無情?她是沒辦法了,所以只能寄託於信仰,為母親祈福。
都說她冷漠無情,其實這個叫蕭瀟的女孩子,她的一顆心比誰都脆軟,她只是不習慣表達罷了。
「瀟瀟,我知道你心裡滿滿地都是傷,但唐氏擔子落在你身上,你必須擔,也唯有你一人能擔。」
☆、夫妻:從未憎恨,只有最極致的痛
當一個人遭遇打擊,他/她通常會選擇封閉自己,或是選擇逃避,不願意面對事實。蕭瀟並非如此,她逗留萬佛寺數日,不見任何來客,卻默允小和尚帶著紀薇薇前來找她,其實意思已然明了,她只允許自己避世至徐書赫下葬,至於未來的路,她清楚該怎麼走。
綿綿細雨天,慧能法師送蕭瀟離開,紀薇薇撐傘在側,走至寺門,蕭瀟止步,紀薇薇詫異的看著她。
蕭瀟回頭望著寺廟,慧能法師平和的聲音緩緩傳進耳畔:「走吧,不要回看身後路,你的人生在寺門之外。」
身後鐘聲迴蕩,身前春雨淅瀝。
寺門口涼風襲人,一步步台階走下去,蕭瀟逐漸遠離安靜,開始嘗試親近塵世喧囂。她在這裡住了四日,每日吃齋念佛,聆聽慧能法師講述佛語,一顆心深受佛教洗禮,卻最終未能平息執念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