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這一年,蕭瀟開始領悟人生真諦:葬掉痛苦,微笑行走咕。
蘇越看到了蕭瀟,他起身淡淡地微笑,看上去依然那麼平靜和溫淡:「你還好嗎?瀟瀟。」
「好,你呢?」
蘇越點頭,他笑著說他很好,他說他今天將會和C大幾十位志願者一起前往災區支援,臨走時特地來跟她見一面。
蕭瀟明白,蘇越是建築專業出身,又是獲獎無數的實踐佼佼者,災區需要像他這種專業的建築師搭建災區臨時住所,更需要像他這種通透房屋建築設計的人給予震後挖掘建議。
蕭瀟說:「蘇越,你要注意安全,在那裡如果遇到了什麼困難,或是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及時告訴我。」
蘇越說「好」,他跟她告別:「再見,瀟瀟。」他很想伸手握住她的手,但她手指上的婚戒卻閃痛了他的眼睛,所以他只能低著頭微笑離開。
「蘇越。」身後,蕭瀟叫著他的名字。
他轉身回頭,她已邁步走了過來,輕輕抱住了他,她用親情溫暖給了他最無聲的支持和撫慰:「我和暮雨一直與你同在。」
蘇越眼眶一熱,他把蕭瀟抱在了懷裡,臉輕輕地貼著她的發。是啊!他們是親人,經歷了這麼多,不是親人,又會是什麼呢?
廣場上,蘇越一步步走遠,那個和蕭暮雨長得近似的男人,穿著最簡單的休閒衣褲站在路邊攔車。車裡,微涼的風扑打在他的臉上,他看著道路兩旁巍峨聳立的高樓大廈,臉上露出淡淡地笑。
這是一座冷漠的城,卻在冰冷之餘,有著最為打動人心的安寧。
——暮雨,汶川像是一個受盡委屈和痛苦的孩子,比起汶川正在歷經磨難的千家萬戶,在生死面前,我的恨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汶川需要重建,需要蛻變,脫皮之苦痛徹心扉,生不如死,但只有歷經蛻變,才能在磨難出長出新的生命。等我從汶川回來,我決定不再恨她,她縱有千般萬般的不是,歸根究底始終都是我們的母親。身為兒子,可以憎恨塵世萬千人,卻唯獨不能憎恨自己的母親。放下對她的恨,也是為了放下曾經的自己……
蘇越前往災區後,蕭瀟有時工作間隙,會站在落地窗前俯覽視野之內的廣場,她就是在一個星期前,在那裡送走了蘇越。
唐氏對面,是一幢幢商業大廈,繁華聳立,氣勢恢宏,蕭瀟看到這些,總是會不期然想起一片廢墟的重災區。
C市商界在數日後召開了一場慈善募捐,全市各大上市公司總裁、總經理、董事長全部出席。還記得早晨出門,蕭瀟彎腰換鞋時,傅寒聲已在她面前蹲下了身體,他看著手裡的運動鞋,眼睛裡浮現出淡淡地笑意:「金融界每天穿運動鞋出入公司的董事長,除了你,放眼C市,絕對找不出第二人。」
蕭瀟低頭看著他漆黑的發,半真半假道:「晚上我穿高跟鞋給你看。」
「你敢。」
是警告,是不悅,他的聲音是那麼低沉,帶著最近疲於工作和照顧她的暗啞,聽者只覺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