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任何人的話,她只相信醫學報告,DNA鑑定,圖的只是一份心安。
如果孩子真得是傅家血脈,那是再好不過了;可如果不是履善的孩子,就絕對不能留。這將是奇恥大辱,有誰願意幫別人養孩子?
儘管她心裡很清楚,依履善那樣的性子,若不是篤定孩子是他的,又怎會允許蕭瀟保胎這麼久?
是的,她都知道,活了她這把歲數又有什麼事是看不清的,但蕭瀟懷孕日期實在是大忌,這樣的忌諱足以把溫月華心裡殘留的那一點相信,摧殘的所剩無幾。
履善的妻子可以是蕭瀟,但傅家的後代絕對要血緣純正,這是她的堅持。
……
是7月6日,那天是周日。
傅寒聲這一天不在家,他有公事要談,臨出門的時候,蕭瀟不高興。懷孕後的她,私下相處,心裡是依賴他的,她不願傅寒聲出門,但她什麼也沒有說。
庭院一角,曾瑜等人洗了很多床單,她站在床單後鬧情緒,跟他玩捉迷藏,他看了心裡軟成了一片湖,抱著她溫柔的念——
「瀟瀟……瀟瀟……」
中午和合作商吃飯,菜品應景,多是時令小菜。這頓飯,傅寒聲吃得心不在焉,合作方話多且密,喋喋不休的說了很久。
傅寒聲起初還面帶微笑,後來卻是再也不笑了,示意周毅陪著,他拿著手機出了包間。
曾瑜接的電話,支支吾吾的,說是蕭瀟在樓上午睡。
聽蕭瀟在睡覺,傅寒聲也便掛了電話,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返身準備進包間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直發慌,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C市那天很熱,蕭瀟和溫月華在客廳里說了一會兒話,還沒到午飯飯點就睏倦的回到了臥室里。她在前一夜忙工作到大半宿,後來又因為懷孕不舒服後半夜一直在折騰,所以回到床上睡得很沉。
這天,蕭瀟在半睡半醒間被人被注射了麻醉劑,隱隱聽到室內有步伐在走動,還有挪動器物的聲音,她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卻很沉重,連眼睛也睜不開。
後來,後來她什麼也不知道。
那天,臥室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溫月華心裡一咯噔,轉眸望去,就見傅寒聲像一尊門神一樣站在了門口。
他額頭上都是汗,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臥室里,床前放置著B超儀器,蕭瀟躺在床上,衣服掀開,露出她隆起的腹部,康弘在超音波的導引下,將一根細長針穿過了蕭瀟的肚皮,試圖抽取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