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有經驗地淡淡說:「女人動了春心,就是這幅表情。」
什麼玩意兒?東淑正在震驚,只聽李持酒又得意洋洋地說道:「這個可瞞不過本侯,畢竟我見過的多了。」
東淑啞聲無言。
不錯,李持酒是歡場上的殺手,投懷送抱的女子只怕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他又不是個蠢人,當然深諳女子臉上的紅暈是何意味。
要不是知道自己跟他頂嘴的下場不會美妙到哪裡去,東淑恐怕會忍不住當面啐過去。
但李持酒又眯起眼睛望著她:「所以你心裡在想什麼?嗯?」
直到這會兒東淑才察覺危機。
莫非李持酒以為……她正在想他嗎?
荒謬!她簡直要啞然失笑起來,這次卻沒有忍住,嘴角微微一牽。
這個細微的神情變化沒有逃過李持酒鷹隼般的目光。
「怎麼不回答?」他的眼神逐漸有些玄深如海。
東淑以前還沒出閣的時候,有一天蕭憲拿了一樣東西來給她瞧稀罕。
那是一隻很小的魚,正不知如何的時候,蕭憲拿了根木棍戳了戳那魚。
那魚頓時就漲大了幾分,看的東淑目瞪口呆。
蕭憲忍著笑,又再戳了幾次,眼睜睜地看著那隻本來扁平的小魚在自己面前活生生地漲成了一個滿滿的球,肚子鼓鼓的,兩隻魚眼睛瞪著,魚嘴也半鼓起來,像是很生氣地看著人。
那是東淑第一次看見活的河豚魚。
她當時樂不可支,笑的前仰後合。
而現在,東淑仿佛已經變成了那隻河豚魚。
李持酒正拿著棍兒不停地刺撓她,她憋的有點受不了,簡直快要氣爆了。
終於她嘆了口氣,似笑非笑的:「原來在侯爺心目中,我跟那些外頭的女人是一樣的嗎?」
李持酒一愣。
東淑趁機推開他的手,起身走開兩步,覺著稍微有點安全感了才扶著桌子停下。
迅速平復了一下心緒,東淑嘆息道:「侯爺在外尋花問柳的也罷了,怎麼能把我也比做風塵女子呢?」
她說到這裡,感覺恰到好處,便低下頭,半是悲憤半是心酸似地哽咽了起來。
李持酒看著她背對著自己,窄弱的肩頭微微顫抖,一邊還抬手拭淚。
他不是那種喜歡憐香惜玉的男人,更沒有心思去跟女人推心置腹,頓時皺了眉。
「是你多心了,」李持酒忍著不快,「我沒有那個意思。」
東淑背對著他,聽出他語氣中的那點不悅,她嘴角一動,卻又低低道:「可侯爺明明就那麼說了,我不過是因為洗了澡身上熱才那樣的,怎麼污衊我、我……」
她說到這裡,哽咽之聲提高了幾分,索性抬手捂著臉,哭了起來,像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持酒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