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的臉上透出一種怪異的表情,最終卻說道:「沒、沒什麼,呵呵……大人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多嘴呢。
李衾道:「這話到嘴邊又留半句,可不是你張大人的風格啊。」
張指揮使心一跳,這才道:「下官只是、只是聽內宅里有丫頭們說,那位小侯爺夫人的樣貌、樣貌是很……很出類拔萃的。」
張指揮使官兒雖不大,但因為任職多年,也算是在朝中混了臉熟。當初京城之中各家豪門貴宦之家宴請,張大人也能撈到一張末尾的椅子坐。
所以張夫人也與有榮焉地能夠沾沾光,她倒是沒撈著去蕭家,但是李府,卻也去過兩回。
在內宅女眷席上,張夫人也曾看見過那位三少奶奶,那種神仙妃子似的人物,不必叫人格外去記,只一眼就足夠難以忘懷了。
方才李持酒帶了蘇太太跟東淑進門,張夫人一眼看見東淑,只覺著眼熟非常,偏今日來坐席的人之中,還有五城兵馬司都指揮的夫人,那是正四品的誥命,她卻也是見過蕭東淑的,頓時受驚匪淺。
張夫人見都指揮使夫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
有幾個丫頭私下裡言語,自然傳到了張大人耳中。
但張大人到底沒敢輕易說出那句「相似」之類的話。
誰不知當初蕭東淑去世,李衾從邊塞回來,痛不欲生。
夫妻情深,令人動容。
又何必生事呢。
說話間已經到了內廳,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間有人問道:「侯爺,您方才說滇南的風物倒也罷了……我只聽說滇南女子跟中原女人不同,又有些異族女孩子性情如火,行事非常大膽,不知是不是真的?」
「這倒不是虛言,」李持酒的聲音,笑說道:「滇南的女人很夠勁兒,纏人的本事也是一流,只是你就別想了。」
「這是為何?」
「怕你這副身板消受不了。」李持酒狂肆大笑。
眾人也跟著大笑轟然。
李衾聽了這句,挑眉而笑。
張大人有點赧顏,今日來的多數都是武官,這些武官們聚在一起,熟悉起來就容易口沒遮攔,什麼話都能說,又加上李持酒這個混不吝,更熱鬧了。
張大人生怕惹李衾不喜,卻忘了李衾當初曾親自在塞北帶兵的,對這些情形卻也是司空見慣。
此刻門口已經有人看見了張大人陪著李衾到了,急忙起身:「李大人到了!」
喧譁的聲音才停了下來,大家紛紛起身。
李衾邁步進內,不動聲色的目光很快掃遍了廳內。
不費吹灰之力的,他很容易便看見了靠左窗的李持酒,今日李持酒居然穿著一件很喜氣的絳紅緞袍,越發顯得少年明艷,意氣飛揚,但眉眼裡又透出天生的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