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淑甚至懷疑,假如府內沒有個蘇夫人,李持酒恐怕更撒歡到天上去,一年半載也未必露面。
她也很樂意自個兒清淨。
如今聽說他竟要在家裡留一整天,實在是更加心煩,又不能流露出來,便微微一笑:「太太也是心疼兒子,怕你整天在外頭忙,所以想你留在府內多陪陪她,也順便補補身子,娘疼兒子罷了,卻拿我做藉口。不過我知道侯爺才回京,自然有許許多多的應酬,今兒在外頭難道沒有約嗎?只別耽誤了要緊正事才好。」
李持酒不以為然道:「不打緊,只是喝酒罷了。改天喝也是一樣。」
蕭東淑本來是想引導他,讓他快快的滾出去浪,誰知他竟不知是沒聽出來呢,還是打定主意不為所動。
東淑的耐性兒都要給他磨沒了,便低頭攏著嘴,輕輕咳嗽了幾聲,心裡抱怨的翻天覆地。
此時外頭有低低的說話聲音,李持酒回頭看了眼:「你弟弟來了。」
果然,是江明值探頭探腦地在門口上,卻不敢進來,李持酒招了招手,他才終於敢走了進來,低著頭行禮:「見過侯爺。」
李持酒笑道:「自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
說著想起一件事,便回頭看東淑道:「聽甘棠說你昨晚上總是叫這孩子,你倒有什麼放不下的?」
東淑竟不知道,怔道:「什麼?」
李持酒還沒開口,江明值忙道:「姐姐病中叫我的名字呢……大概是昨兒燒熱的厲害,才不知不覺叫了我幾聲。」
東淑皺眉想了想,卻沒有什麼記憶:「是嗎,我都不記得了。」
江明值偷偷瞥了眼李持酒,卻又道:「姐姐的臉色好多了,一定也會很快好起來的。」
李持酒沒有在意這孩子的異樣舉止,只看看他姐弟兩人,對東淑道:「也不枉費你疼他,聽說昨晚上他守了你整宿。」
說了這句他站起身來,對江明值道:「你多陪陪你姐姐吧。」轉身施施然出門去了。
東淑目送他離開,才有種如釋重負之感,明值卻也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忙爬到床邊兒上坐著:「姐姐真的好多了嗎?」
東淑摸了摸他的頭:「好多了。」略想了想又問:「我昨晚上真的叫了你名字?」
明值稍微猶豫了會兒,先回頭看了看屋內無人,才說道:「其實、姐姐像是在叫我,又像不是叫我。」
東淑一震:「那我叫了什麼?」
明值撓了撓頭,終於道:「倒像是把我的名字倒過來了,也可能是姐姐夢裡叫的不清楚。」
東淑疑惑地看了他一會兒,忽地笑道:「你這個小機靈鬼,剛剛侯爺問的時候,你怎麼搶先說是叫你?」
明值眨巴著眼睛道:「我怕、我怕要是說的不明白,會讓姐夫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