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酒一如往常,揚眉笑道:「你盯著我幹什麼?莫非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東淑忙轉開頭去。
李持酒把外袍換了,洗了手臉,回來說道:「什麼時候醒的,吃了飯了?」
東淑因為先前擔心太多,哪裡吃得下,只勉強喝了一碗粥。
李持酒道:「我今兒也沒大吃,你陪我用些吧。」當下就叫了甘棠,讓快備飯來。
不多時,廚下已經做好了飯菜送了上來,其中有一道蟲草鴨子,李持酒喝了半碗湯,覺著鮮美異常,看東淑站著不動,就又舀了半碗,也不換碗便遞給她:「喝啊。」
東淑接過來,因心不在焉,也忘了是他才用過的,便低頭慢慢抿了口。
李持酒又夾了一片雲腿吃的津津有味,邊吃邊說道:「你之前允我的,要給我做過橋米線,香茅烤魚的,什麼時候才能有?不會忘了吧?」
東淑看他一臉的無辜,似無事發生,她自己卻如在夢中。
若不是之前甘棠透過太子出事的消息,東淑必然以為一切都沒發生,而那歲寒庵的遭遇,也不過是自己胡亂做的一場噩夢罷了。
東淑食不知味地把湯碗放下:「侯爺……」
李持酒卻又撕了一塊兒鴨脯肉給她:「這個嫩些,不想一陣風就吹倒下了就給我快吃。」自己卻拿了一隻鴨腿嚼了起來。
東淑只好先吃肉,總算是熬著吃了晚飯,伺候的丫鬟們都退了,東淑才終於得閒:「侯爺,我、我為何回來了?」
李持酒正在喝茶,聞言道:「那你想住到幾時去?真的要在那裡長住,當尼姑不成?」
東淑實在是忍不住了,便走到他身旁,低聲道:「侯爺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麼……那天、那天……到底怎麼了?」
李持酒看她雙眼中滿是憂慮,便嗤地一笑:「要是怎麼了,我還能好端端在這裡跟你說話?」
「我記得當天、是李尚書大人到了的,那太子殿下又怎會……」
她的眼前又出現那日紅衣影動,以及那聲慘叫!若是她記得不錯,那應該是太子楊盤臨死的慘呼聲。
李持酒又咂了一口茶,才將杯子放下,說道:「你是擔心我嗎?」
東淑見他總不說正經話,便轉身要走開,橫豎可以從別人口中打聽出來。
李持酒見她的雙手垂在腰間,一抹皓腕如雪,又玲瓏如玉,他便抬手握住,將她輕輕地拽了把。
東淑往後跌了過去,正好落在他的膝上。
李持酒雙臂一抱,便將她摟住了:「說一句擔心又怎麼樣?又這麼難嗎?」
東淑對上他的眼神,想到那天他煞神在世的樣子,竟不敢跟他對視,便壓低嗓子道:「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且不是一條人命……是合族!你怎麼不當會事兒,像是兒戲一樣。」
「那你到底是擔心我呢,還是你?或者合族?」李持酒笑問。
她雖然坐在身上,可是真當得起「身輕如燕」四個字,可見仍是太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