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酒道:「皇上不必再操心了,那個動手的曹公公,在李大人到達之前突然想要殺了臣,臣被迫反擊已經將他誤殺了。」
皇帝一怔,凝眸看了李持酒半晌,方淡淡地道:「這人實在是膽大包天,死了就死了吧。」
李衾正因為鎮遠侯突然把此事說了出來,頗為懸心,聞言眼神微變:皇帝的語氣……這麼輕描淡寫?
李持酒笑道:「多謝皇上,皇上果然是明見萬里!」
皇帝搖了搖頭,沉吟片刻對李衾道:「入夜了,出宮不便,今晚上便歇息宮中,明兒再去吧。」
李衾領旨謝恩,他帶了李持酒出外,自到尚書省的值房去歇息。
太監們在前打著燈籠引路,李持酒便跟李衾道:「尚書大人,皇上這麼吩咐,應該就是無事了吧?」
李衾不答。
李持酒道:「說實話,李大人你,還有蕭大人……你們兩位都給我求情,實在讓我很覺意外。」
「怎麼?」李衾終於開口。
李持酒道:「之前那個曹公公想殺我,我有兩個懷疑的人選。」
李衾皺眉:「哦?」
「一個是皇后娘娘……」
「住口!」李衾忙呵斥。
這可是在宮中,耳目眾多之處,這個人真是膽大妄為,肆無忌憚,真的以為他有九條命不成。
「我沒說完呢,至於另一個,」李持酒笑著繼續說道:「就是大人您了。」
李衾哼了聲:「是嗎,為什麼是我。」
李持酒道:「因為……我要是死了,李大人就更安全了。興許還有別的好處呢。」
「你說什麼?」李衾止步,轉頭看向鎮遠侯。
李持酒輕聲道:「李大人,要是有一樣東西你很想到手,卻怎麼也無緣得到,忽然間有個一模一樣的出現眼前,哪怕知道是假的……你會不會撲過去死死的攥住?」
禁宮的夏夜,有一種莫名的陰冷,李持酒的聲音跟平常不大一樣,此刻竟透出幾分低沉喑啞,隱隱地還有些滄桑悲哀的味道,讓人很難相信是那個百無禁忌的狂烈少年說出來的話。
李衾本來以為李持酒又是在拿「江雪」譏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