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個失控的吻卻驚醒了鎮遠侯,他以為的「真」,正是最頂級的「假」罷了。
而他卻為了這點鏡花水月,頗有飛蛾撲火的意思。
一想到這個,心火都消了。
李持酒養傷的這幾天,天氣漸漸冷了下來,將入秋了。
因為李持酒受傷耽誤,朱家的親事推到了開春兒三月里,這幾天,朱家時常有人來,但一直都是蘇夫人接洽。
這天,朱姨媽親自來了,同蘇夫人閒話了一陣家常,因總不見東淑,便問起來。
蘇夫人道:「她的身體向來是那樣不爭氣,尤其是一春一秋,最容易犯毛病,最近病的起不來,家裡上上下下的事情都得在我手裡操持。」
朱姨媽便笑道:「別急,等你外甥女進來,您自然就多了個膀臂了。」
蘇夫人果然喜形於色。
朱姨媽又問道:「我記得一開始帶了若蘭來,你們這少奶奶的身體就不好沒出來相見,還是若蘭親自去見了她的,怎麼這麼長時間了竟沒有多大起色?」
蘇夫人道:「她根基就不好,補藥之類的都不缺她的,每天燕窩人參跟吃飯似的,有什麼用?」
朱姨媽嘖嘖嘆道:「阿彌陀佛,這得多少銀子的花費?不過話說回來,花多少都不算什麼,好歹人要見是,總不能白填了是真。」
其實東淑所吃的人參燕窩,多都是蕭憲那邊送來的,以及李衾給的用不了的,李持酒叫熬燉了給東淑和蘇夫人用,蘇夫人雖嘀咕了幾句,到底也照辦了。
此刻聽朱姨媽這麼說,她不便說別的,只哼道:「誰說不是呢。」
朱姨媽見她毫不掩飾,顯然是不喜歡江少奶奶,她見屋內沒有別人,便湊近了低低的又道:「要真的是個無底洞,總是往裡填也不是辦法,何況病拖延著,對她自個兒也不好……可惜,說句傷陰騭的話,倘若真的痛痛快快的去了,等若蘭進門,豈不是妥妥的正房了?也更名正言順些。」
蘇夫人雖然並不喜歡東淑,可是也沒有就想到這個地步,當下忙念了一聲佛:「這話可說不得。」
朱姨媽笑道:「我只是不把姐姐當外人才這麼說的,又不是當真,只是一句玩笑話。」
蘇夫人嘆了口氣,說道:「若說我這個媳婦,倒有聰明過人的地方,可是有時候又很叫人不喜歡,覺著她聰明厲害的過頭了,不是個正經做媳婦的樣子。」
朱姨媽道:「我聽若蘭說起她,倒總是稱讚說性子溫柔,人很好的。」
蘇夫人哼道:「看著是溫溫柔柔的,其實也是個厲害角色……說來我也覺著奇怪,以前沒進京的時候沒覺著她有多厲害,反而可憐巴巴的,自打進京,時時刻刻跟換了個人似的,竟叫我不能小覷。」
朱姨媽並不當回事,只笑道:「這是怎麼說?或者是她以前故意裝的好,太太不知道,現在才露出了本性?」
蘇夫人吃了一驚:「她為什麼要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