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侯爺。」東淑道謝,抬手要接過來。
她的雙眼幽幽然地漾著水光,並沒有別的情緒在內,反倒是有些許感激。
十指纖纖,透著一股脆弱的琉璃玉色,雖然瓷碗不大,可卻仍有不勝之意。
李持酒不動聲色打量著:「還是我來吧。」
於是仍自己握著碗,用湯勺舀了一勺,因為太熱,便垂首吹了吹。
正要將這一勺給她吃了,李持酒忽然皺皺眉,他重又回手,將碗端高了些俯首聞了聞。
他的眼中透出狐疑之色,又將那一勺燕窩舉到鼻端輕嗅。
東淑問道:「侯爺?」
李持酒濃眉皺蹙:「這是哪裡來的燕窩?」
東淑道:「這個……是家裡的啊。怎麼了?」
李持酒看她一眼,驀地端著起身,他欲言又止,轉身之時才道:「這個已經壞了,不能吃的,你之前喝過沒有?」
正在這時侯甘棠進來,聞言忙道:「之前的已經都沒了,這是前兒太太才給的,一直沒捨得熬呢,今兒才是第一遭。」
李持酒喉頭動了動,回頭又看了東淑一眼,卻見她仍坐在帳內,半邊帳子遮著臉,正有些猶豫疑惑地看著他。
鎮遠侯斂了心神,吩咐甘棠:「這燕窩壞了吃不得,把剩下的都拿來,我叫人換些好的。」
甘棠呆呆道:「太太說這就是極好的啊?」
「囉嗦!」李持酒斷喝一聲,「快去!」
甘棠嚇得忙去了,半晌捧了一小包過來:「只有這些了。」
李持酒拿在手中略一掂量,便往外走了。
等李持酒離開後,甘棠才膽怯的跑到東淑跟前道:「少奶奶,侯爺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又把燕窩要了回去?」
東淑淡淡道:「不用管。」
甘棠道:「我看著明明是好的,只是……熬起來有點子味兒。」
東淑眼波一動:「哦,什麼味兒?」
甘棠思忖著:「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有那麼一點兒,難道真的壞了?若真不好了,那幸虧是侯爺發現,不然的話吃了豈不是會對少奶奶有礙?」
「放心吧,」東淑若有所思道:「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自然是命大些的。」
她說完後微微一笑,往後躺倒。甘棠忙扶著她,見屋內無人才道:「我還是不明白……奶奶的身體明明大好了,怎麼對外頭還只說吃藥呢?」
東淑忙捂住她的嘴,低低道:「不是跟你說了不許提的嗎?」
是夜,侯府蘇夫人的上房,蘇夫人已經準備安寢了,外頭丫鬟突然道:「侯爺到了。」
蘇夫人回頭,果然見是李持酒快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