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她的臉色,因為有時候會敷點兒黃粉,所以看著氣色不佳,今兒卻並沒有敷。
蘇夫人話裡帶刺的,東淑卻假裝沒聽出來,反而泰然自若含笑答道:「多謝太太關懷。今兒早上醒來,也不知怎麼,就覺著好多了。」
「你是好多了,昨兒晚上弄的別人不痛快罷了。」蘇夫人哼了聲。
東淑滿面詫異道:「我昨兒晚上並沒有出來過,是誰不痛快了?」
蘇夫人磨了磨牙,不好直接就說燕窩有毒的事兒,便只道:「那些燕窩本是好的,你夫君也不知受了誰的挑唆,竟來問我怎麼給你那些東西!」
東淑蹙眉道:「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我也正納悶呢,太太給的那燕窩本來捨不得吃的,昨兒晚上才是第一遭兒,偏侯爺回來看見了,不知怎麼就不許我吃,又都要了拿走了,我還尋思著侯爺覺著我奪了太太的份兒,生我的氣呢。」
蘇夫人聞言愣怔:「呃……」
東淑道:「怎麼侯爺去找太太了嗎?我竟不知道,他也沒跟我說過。」
蘇夫人皺眉道:「哦,他雖找過我,可既然不是你開口的,倒也罷了。只是他未免也太護著你了吧,竟像是我這個做婆婆的虧待了你!實在把我氣得不成!」
東淑道:「怎麼會這樣?是不是侯爺哪裡誤會了?等他回來,我會細跟他說的。」
「那就不必了,」蘇夫人制止了,道:「昨兒晚上他歇在你那裡,就沒有跟你說起別的?」
「別的?」剎那間,李持酒那些肉麻的情話又在耳畔響起,她竟有點不自在,臉皮也隱隱地有些發熱。
怎麼蘇夫人這麼問,難道也知道了李持酒跟她說的那些見不得人的?
蘇夫人覺著她的神色古怪,疑惑道:「真的沒說嗎?」
東淑低頭:「實在是沒說什麼別的……」
蘇夫人臉上有些失望,便道:「我就知道他說不出口。」
東淑才聽她話出有因,想來絕不會是昨晚上李持酒跟她說的那些。
忙定神:「太太指的是什麼?」
蘇夫人才道:「江雪,這樣吧,我也不瞞你了,既然酒兒不好跟你開口,不如讓我這個婆婆當惡人當到底吧。」
東淑心頭一跳,卻仍鎮定的:「太太請說。」
蘇夫人道:「當初你家裡獲罪,若不是酒兒救了你們姐弟,只怕你們這會兒……就不必說了。後來你跟了他,倒也算是孝順,不過呢,你的身子一直都這樣多病多災的,也沒有一子半女,所以我想,不如你跟酒兒和離了吧,我倒不是嫌你,不過是為了子嗣著想罷了,這侯府的長孫,畢竟得是正室夫人生出來的才算名正言順,你說呢?」
東淑的臉上原本已經有了三分的微紅,聽了蘇夫人這幾句話,那淡淡的紅暈便消退了,又恢復了先前恍若白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