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拉住他的袖子,殷切的叮囑:「你才回來,可千萬別再往外頭跑去,先回房去吧……不拘去哪一個房裡都成。」
李持酒笑道:「知道了。」
他本來是想要出府的,可是這個時候,城門早就關了,倒是不便。
離開了蘇夫人上房就一路往前而去,乘雲卻也聽說了消息,忐忑不安的跟在身後,默然走到半路終於忍不住問道:「侯爺,侯爺……少奶奶是不是真的離開府里了?」
李持酒道:「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乘雲惶惶然的說:「侯爺,總不會真的要跟少奶奶和離吧?」
「怎麼了?你捨不得?」
乘雲聽他口吻淡淡的,心中一陣難過,想到這位少夫人素日那樣的柔弱可憐,可又極為心細懂事,尤其是經過上次內侍司的考驗,卻又見出她在大事之前的篤定擔當,實在是個可敬可愛的人。
就這麼去了,太叫人難受!
乘雲便說道:「小人不敢,只是覺著……少奶奶真真的是好人呢。樣貌,品性,都是無可挑剔的。除了身子稍微弱點兒……就沒什麼不好了。」
李持酒道:「她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替她說話。」
乘雲忙道:「倒不是的,只是我們都是有眼睛有心的,當然看出誰是好賴人,尤其是侯爺在內侍司的時候,我在內侍司門口守了一夜,給那些人恐嚇的魂不附體的,簡直不知道到哪兒哭去,誰知回到家裡,見了少奶奶,她卻一派篤定的,也不知怎麼,聽她三言兩語,我心裡就有底氣了!那才是咱們府內的少奶奶呢。要不是她,我們都沒腳蟹一樣,哪裡能有個章程,又哪裡能成事?」
「什麼了不得的,」李持酒沉默片刻,才哼道:「天底下比她強的多了去了。」
乘雲聽這話頗為無情無心,頓時驚得瞪大眼睛:「侯爺……」
這會兒已經到了房中,果然院子裡靜悄悄的,裡屋也沒有燈火。
加上又是秋天的夜晚,看著甚是蕭瑟冷清。
乘雲看是這個寥落的情形,先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裡越發戚戚然。
有丫頭聽見動靜,才忙迎出來,急急地進裡頭點燈。
李持酒到了裡屋坐了,環顧周圍,見一應的擺設布置倒是沒怎麼變化。
於是問道:「她是怎麼走的?」
兩個丫頭惴惴不安的說道:「今兒蕭尚書大人突然來到,當時少奶奶正在小廚房裡忙,蕭大人坐了半天走後,老太太就叫了少奶奶過去,然後……回來了就說收拾東西。」
另一個道:「倒也沒拿別的,只是蕭大人曾給的那兩樣首飾之類……其他的頭面首飾,並一些衣裳之類的都沒有帶。」
李持酒似笑非笑的:「是有人不叫她帶的,還是她自己不帶的。」
丫鬟道:「少奶奶說,當初她從徐州跟著侯爺去,就沒帶幾樣東西,這些衣裳、首飾之類,都是後來侯爺給添補的,所以不能帶。」
「真是個明白人,是怕我追究她攜帶私逃嗎。」李持酒點點頭,笑嘆了聲。